能爬到金字塔顶端与梁从深并肩而立。 那段时间,梁从深两地奔波,方宜都看在眼里。她愤愤不甘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能为了一个谢佳菀低姿态到如此地步。 她的狐朋狗友怂恿她要不直接把人睡了,先斩后奏。 梁从深失魂落魄从新州回来的那晚,方宜恰好在实验室整理数据。醉醺醺的梁从深跌倒在黑暗的办公室里,借着朦胧的月光,方宜对他那张平日冷峻如斯的英俊面孔心起意动,费力把他扶到沙发上。 可无论她怎么诱引,梁从深始终睡得死沉。 最后没法,她决定赌一把,解开他衣服,也把自己脱光。 …… 那几天,谢佳菀为了复习考试每天都昏昏沉沉,家里谢敬文和刘芝秀为了给她创造良好安静的环境,连日常讲话都自动调小音量。 这天傍晚到了吃饭时间,谢佳菀迟迟没等到有人来敲门,她自己也有点愧疚,觉得自己都这么大的人总要劳烦父母照顾迁就自己。 于是她收拾好资料,活动活动筋骨就主动从房间出去,想看看厨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餐桌上的菜早就摆好了,可四周半个人影都没有。再一扭头,谢敬文和刘芝秀并肩坐在沙发那里,聚精会神望着电视,连她出来了都没有察觉。 电视没有开声音,两个小老头小老太太目光炯炯,生怕错过什么重要剧情似的,正襟危坐。 谢佳菀想笑,但心里又泛酸发涩。 也许,她还是应该搬出去独居。 她的爸爸妈妈也老了呀。可不管他们多大年纪,自己在他们眼中永远是需要照顾的小孩。但她不想让他们总是把全部精力和时间耗在自己身上。 辛苦了大半辈子,他们应该在临近退休的时候好好过一下惬意的生活。为自己而活。 谢敬文看到谢佳菀,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笑说:“饿了吧,饭菜都做好了。” 刘芝秀捂了捂胸口,抱怨她走路没声。 “是你们看得太入迷啦。”谢佳菀用尽量轻快的语气压下泛起的哽咽。 刘芝秀往旁边挪了个空位,一只手拿遥控调音量另一只手招呼谢佳菀坐过来。 “坐妈这边。” “你们看什么呢?”谢佳菀抿了抿头发,一时间心情开朗,觉得这一幕,有点像回到小时候,一家叁口,宝宝坐中间,被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两个人包围着,其乐融融地看电视。 谢敬文叹了口气,却是在对刘芝秀说话:“我说什么来着,你们女人婆就是爱八卦,没谱的事传得天花乱坠……” 刘芝秀不服气,但又没理,嘀嘀咕咕把话题引到别处。而谢佳菀早就已经僵坐在那里,脸上灿然的笑戛然而止。 她不知道见面会的具体时间,回到新州以后,更是把自己封闭在一个空间里,有意无意拼命驱赶脑海中的杂念。 如此度过了一段六年前以为他已经彻底消失在她生命中寡淡又忙碌的日子。 她在和恼人的医学理论知识作斗争。 他其实也在艰难地对抗着。 不问归期。 但她相信他会说到做到。 电视屏幕里的他,西装革履,硬朗的五官没有被镜头的帧数扭曲分毫。冷静从容,在无数闪动的白炽灯光下淡漠如斯,一双深邃足够黑亮的眼睛毫不避讳直视摄像头的正中方向。 隔着蓝光屏幕,谢佳菀被他那样镇定又冷酷的目光灼了一下。 四目相对的瞬间,那句“我十分感激我的女朋友和那些自始自终相信我的人”让她心跳得很快,整个人的思绪都变得格外飘渺。 也只有她能探寻到黑眼睛下那缕温柔的浅波。 刘芝秀知道这次是自己误会人了,刚才一直叽叽喳喳和谢敬文吐槽那个女学生心机深,这会儿一个激灵,“哎”了一声。 “他有女朋友了?怎么都没听梁远山和杜绮丽提过。” “人家儿子的私事,凭什么告诉你啊。” “也是,上次一块儿吃饭的时候杜绮丽不也说,估计有了也不会告诉他们。” …… 谢佳菀高高悬起心一点点放低,律动的节奏温柔迟缓。确定那些喜欢搞事的媒体没有放出当日她在学校出现的画面后,她一个人默默走到厨房。 窗外晚霞正好,大片淡紫玫红的浓云徐徐铺展,没有尽头似地无限延及地平线。远方,清朗的点点星辰已经迫不及待要点缀初露头角的夜幕。那盏古老的抽烟风扇呼啦啦地转,徐徐吹送轻柔晚风。 那面玻璃里倒映的影子,笑容比暮色更舒然。 后来,在第七封信里,她写那天的自己像个疯子一样,又哭又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