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的方式,一直退到儿子这个角色的界限之外。 “虽然可耻……但我必须要承认,这件事揭开了我虚伪的面具。所以我开始慌乱,疑神疑鬼,胡思乱想,总要想……我对你是不是也一样,我爱你的一切美好,而对于你的一切尚未出现的,那些不美好的部分——我是不是会敬而远之。 “将来到了那个时候,你是不是会憎恶那样的我。 “那就是当时的我所面临的,最大的恐惧。” 周煦侧过身面对一言不发的江含月,雨水浸湿他黑色西装的左肩,像一片干涸的血迹。 “所以,我只好做一个逃兵,一个懦夫。我只好选择放弃你。” 甚至从未说明过原因。 二十九岁的周煦终于拥有足够的勇气,想回过头去对十六岁不知所措的江含月说一声抱歉。 而二十六岁的江含月也有了足够的沉静和耐心听完这一席话,她只默了片刻,扬起个分外明朗的笑容:“周煦啊,我觉得你的理由挺好笑的。“ 周煦唇线紧绷,脸色有些灰败,再一次陷入那种漫长不知尽头的窒息之中。他应该接受这个迟来的判决,无论多刺耳,都是他应得的,只是…… “只是我也能理解,”江含月仍旧笑得像个小太阳,“所以——你愿意抱抱我吗?” 周煦有些不可置信地抬眼,就看到她斜倚在副驾座椅上,还是一贯没骨头的样子:“我可以原谅你的,如果你现在抱我一下。” 周煦一瞬间眼角发红,伸手把江含月圈到怀里。两个人隔着中控台,姿势别扭但无比亲密地相拥。江含月软绵绵地趴在他胸口,竖起一根涂着暗红色指甲油的食指戳戳他:“好听话啊周医生,那你可以亲亲我吗?” 半晌,一个很轻很轻的吻落在她发顶。 周煦像独自背负着荆棘跋涉过万水千山的旅人,终于抵达他这一生向往的终点一站。沉重的荆棘刺穿皮肉筋骨,令他日夜无法安枕,在这一刻也终于可以从他的身体之中拔除抛开。 他摊开他最不堪和恐慌的部分,最脆弱不敢示人的内里。 而小月亮还是天地之间最美好干净的小月亮。照进他漫长无边的黑夜,照亮他枯燥无味的人生。 周煦的下巴抵着江含月的肩窝,滚烫的眼泪落到她肩上。江含月不说话,一下又一下轻轻抚他的背。外面雨已经停了,阳光渐盛,透过车窗洒在他们身上。 如同回忆里的那些夏日,无比温暖。 —————————————————— 快结束嘞,呼——终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