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处微弱的火舌在力挽狂拦地想燎原,她归责于自己对着可怜身世的人都抱着一颗柔软的心。 她不该招惹展昕的,也许反过来说,她不该让展昕踏足她的安全范围半步。 乱七八糟的思绪影响了泡澡的心情,她狠狠地抚平不可名状的涟漪,于是将身躯、头发洗清乾净便罢了,套上浴袍顶着一头湿发回到房间。 门打开,敏锐地察觉窗户打开了,昏暗的环境,宫鷨年单靠窗外的柔光没法看清楚。今夜没有风,窗帘亦并没像那天一样被吹得起起伏伏,它们安静地垂在那儿,让房间里的气氛显得更诡秘。 未几,她察觉一双深幽的冷眸在暗处亮起,就是那一剎那,宫鷨年被这双眸子盯得双腿动弹不得,彷彿有十数支钢钉把她钉在原地,双手也为之而颤抖,她捏紧拳头,眼睛强意跟它们对上。 「我记得我有把窗口锁上的。」宫鷨年双眸也同样浮着冷清的寒意,话里带着质问。 展昕从暗处出来,月亮再次洒落在她的脸庞上,原本看着深寒冷列的眸子瞬间抹去了杀意,换上一双委屈又可怜的纯真眼瞳,她抬手摸向窗户上的锁,真意地担忧说:「要开鷨年姐姐屋里的锁太轻易,如果可以的话,换些安全点的,特别屋子里的窗锁,我用一根铁线就可以开到了。」 「不会有人像你这么无聊,爱翻我家的墙,开我家的窗。」她清亮的眸子瞇眼看着展昕手里铁线,她真的用这个东西就把窗开了? 她……绝对不是单纯的富二代。宫鷨年心里已经肯定了。 「我不无聊,如果屋里的主人不是你,我大概不会翻墙吧。」展昕今天在花园里等待宫鷨年的时候想到这个答案。 展昕低头带笑的把玩着手里的铁线,而宫鷨年没有接话,她是找不出话来接,展昕的话语里,她认为包含了很多千丝万缕的意思,没找出明朗的答案前,宫鷨年自我防备的不想向她洩露底细。 二人各自站在原地不吭一声,隔了好一会儿,展昕把铁线收回裤袋里,收起笑脸,抬眼认真向她道歉道:「对不起,刚刚…..我不该生气的,你说得对,我不能生你的气,我是个外人,是个偷吃的贼,我不该对你有更多的要求,鷨年姐姐……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与展昕之间的对视,宫鷨年颇感到一丝的紧张,她演戏遇过千样种对手,很常要跟戏由男主角对视,她早就练到与对方互视几分鐘心里也不会起甚么波澜或尷尬,怎么对上展昕的双眼…… 她会紧张? 隔了一分多鐘,是宫鷨年看着展昕的极限,她慢悠悠地装作自然的撇开眼,回身打开房灯,坐到梳妆台前打理一头湿发,从镜子里看对她说:「方便的话……给我联络电话,如果有突发工作要很晚才回来的情况,我让凌菲通知你。」 「真的!?」展昕呼了一口气,惹怒鷨年姐姐害她心情七上八落的,她赶紧拿出随身装着的便利贴跟笔,速速在上面写了一串号码,小心地走到梳妆台前蹲下,把便利贴放到台上推近她,怯怯地道:「你记得加我哟,我希望是你亲自告诉我。」 宫鷨年如施捨般斜睨了她一眼,她金啡色的眸子再次露出如小狗般讨好的眼睛,禁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捏拉了她的耳朵,满足了自我的趣味,清清喉咙道:「成了,你回去休息吧。」她打开吹风机打断了展昕想接着的话。 被摸得舒服的展昕抿抿嘴,鷨年姐姐摸得舒服……怎么可以让她再多摸摸自己呢? 展昕从窗口离开前略略思考起来…… 宫鷨年放下吹风机跑到窗边,见着展昕身手俐落先跳到二楼平台再往一楼爬下去,来到一楼的簷篷身躯轻躣翻到地面,展昕感觉到宫鷨年的目光,抬头朝她裂嘴笑着挥了挥手,然后啾一声翻过花园的那面墙跑了。 清幽眸子瞇了起来…… 心里嘖嘖称奇,也嗤之以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