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两三日的光阴过得很快。 无非是换了个地方吃饭睡觉,余出来的时光就去海港城和中环消磨光阴。 精心布置的店铺和笑容满面的导购勾得林听购物瘾犯了,穿衣镜前扭动身子左看右看,时不时透过镜子和身后的人眼神挑逗。 “好看么?” “好看。”沉稳的音调,简短的点评,听不出真实情绪。 “哪好看?”多问一句试探对方是否真心。 “。。。” 沉微明走近两步,斟词酌句,最后也只能憋出个“你穿什么都好看”这种正确的废话。 林听不多为难他,她最近买衣服只遵循一个准则,色彩靓丽。 皮肤白,人又高挑,无论是明艳的黄,抑或淡雅的紫都能hold住。 刷卡,提货,耳边响起热情的“欢迎下次光临”。 一旦开买,总归要买的尽兴,不过小半日,自己和沉微明从头到脚置换一通,大包小包全挂在沉微明身上。 好几次沉微明掏出自己的卡,被她敛眉冷眼警告,他手没收回,语气倒软了好几分,“怎么,送女朋友东西也不行?” 林听谄着笑,“衣服穿久了就会扔,你送我别的。” 说到底还是不太习惯花他的钱。 沉微明也不生气,拖着她在商场不肯走,死活要选个礼物来。 林听太久没日行两万步,小腿发软,可怜巴巴,“今天好累,能不能回去躺着。” 他异常固执,“累了我背你,反正今天不把礼物买了我不回去。”还真的杠上了。 眼神在一对扇形贝母耳环身上停下,反光的洁白贝母美的孤傲不宣扬。沉微明几乎一眼看中,牵着她走到跟前,不容拒绝的语气,“试试这个。” 无瑕的贝母嵌人她柔软的耳垂,轻轻一扭头,韶光流转,“好看么?” 这次他没有再敷衍,“买了。” 林听难得纵容他霸道一回,也实在累的不愿再走,“行。” 这两日,停下来的脚步,慢下来的时钟,多少让沉微明有点触景生情。 孩童玩伴没有特意联系约见的必要,旧同事多在奔波忙碌,出生成长的城市转眼间与自己毫无羁绊,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心情。 他突然很想回老房子看看。 刚睡醒的林听朦胧双眼,喉咙里轻软的来了一句,“我陪你。” 旧街坊的熟面孔让他一度心神恍惚,熟稔的几声招呼,热情的笑容,仿若时光流转,只要上楼,家里依旧热热闹闹,耳边还能响起熟悉的那句,“微明回来啦。” 门锁有点老化。 推开门的时刻,时光没有倒流。 迎接自己的,是覆盖在家具上的白布,地板浅浅一层灰尘,闭紧的两扇房门,和空气长久不流通发酵出的酸腐气。 他轻轻扭开房门,只在门口驻足,“这是夏冉的房间。” “你的呢?”林听探过身子看了一眼,杂乱的梳妆台,随意堆迭在一起扁塌塌的被褥。 “很小的时候和夏冉一个房间,后来爸妈离婚,我就跟爸爸一间屋子。等工作之后每次回来,要么打地铺,要么睡沙发。” 林听静静打量,默默在脑海里勾勒出几幅图画。 那些她来不及参与的过往,日后再没有机会感受的团圆,都在心里粗略感受一遍。 旧事没有一味重提的必要。 沉微明牵着她撤出老房子,重新锁上门。 好歹又回家了。 中途林听问过一句,要不要见见沉微明的母亲。 沉微明沉思片刻,“下次吧。” 他不习惯看上去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