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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陆 根柢


    适逢中秋佳节,不得团圆的人更显悲凉,由于之前不明原因造成某大楼封闭而引发一连串惨绝人寰的灾难,这一年的中秋蒙上层层阴影,各种广告宣传都打着温馨牌,或是趁机推出珍惜身边亲友的形象广告,变相推销。

    「旭」这间店本来就因为曾是鬼屋而出名,近来更传出店老闆和租住该处的段记者也是那场灾难的倖存者,许多媒体同行联络不上段豫奇乾脆就跑来等候,一连三、四天竟不见段记者出没,店家也拒绝採访,记者们不得已只好花钱消费,但李嗣和其他员工打着官腔,让他们什么也问不到。员工们是真的不清楚那些事,艾莉他们不晓得老闆有去过大楼,也不敢询问,虽然老闆平常看起来温和客气,却有种让人不敢轻易冒犯或探隐私的气势。

    中秋那天段豫奇毫无悬念被关在三楼,李嗣做了加松子、坚果的柚子沙拉,搭配一瓶冰酒吃着烧烤,吃完东西也没特地赏月,李嗣陪段豫奇看了线上的海外综艺节目。

    过去几日里段豫奇的状态时好时坏,有次李嗣外出办事情,整天都不在,晚上九点回家看见段豫奇趴在地板上浑身冒白烟,严重盗汗,翻着白眼,头发长过了肩,指甲则变得又长又利。

    李嗣虽然没什么反应,当下心中却被他吓得不轻,割手餵了对方喝自己的血,按了几处穴道,慢慢把人调回正常状态,最后替他修剪指甲时才听他说:「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个地方很好,很多奇异的动植物,我是其中一隻本来快死的动物,有个人跟我说他家借我住,我就睡在地下洞穴里。醒来以后大家都走了,我也想回家,可是要死了才能回家。」

    段豫奇讲完也觉得这个梦好像在暗示什么,他观察李嗣的样子,讶异的发现李嗣眼神充满埋怨和不安,李嗣修着他的指缘,垂眼冷声说:「这里就是你家。以后不要乱梦。」

    「那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段豫奇无奈回话:「不过原来你不在的话,我是真的会很不舒服,好像灵魂快抽离身体,感觉快自体爆炸,很想发洩但又使不出力。我差点以为自己快死了。」

    李嗣停下手中的事,抬眼与他相视,一字一句讲:「就算你死了,也是我的。」

    段豫奇自己也是惊魂未定,他知道李嗣表面上镇定,心中大概也受到惊吓,所以上前抱住人拍背安抚:「嗣嗣不怕,我不会丢下你噢。」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调戏李嗣的心情,故意把声调放得轻软肉麻,李嗣像是对此有些麻木了,竟也淡定的应了单音。

    话说中秋夜,段豫奇和李嗣一起准备大餐,看影片时点心饮料也没少,却谁也提不起劲看一看月亮。因为这天他们这区天候不佳,虽然没下雨,却乌云密佈。段豫奇坐在沙发一端,伸长了脚去蹭对面那端李嗣的腿。李嗣一手抓着他的脚玩着脚趾,顺便替人做点脚底按摩,把他按得忍不住痛呼。

    段豫奇后来痛到骂人了,李嗣却不放手,他欣赏着青年被自己弄疼的样子,从炸毛的样子放软姿态求饶,心情因此愉悦。只不过段豫奇的情况并不稳定,他只能忍耐,慢慢观察,他对段豫奇坦言道:「虽然我把你带回来,就差没有栓在身边,但只要我离你一远你就会起变化。我摸索这些年,这些玄学修炼的事也堪透不少,但并不是万能。其实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也许别人有办法,可是要把你交给别人,我做不到。如果你有想到谁能帮得上自己,就去找他们吧,趁我不在这里的时候走。」

    段豫奇知道李嗣并不是纯粹的佔有和控制欲作祟,而是害怕。他坐起来,双手撑着沙发移向李嗣,趴到李嗣身上环身抱住,他说:「我知道你的想法,我跟你一样不安。但是除了你,我谁都信不过了。」

    很多事情细细回想,就会发现细节藏着许多疑点和矛盾,他是记者,因为工作的关係对自己的记忆力也相当自信,不少人事物一经细思就能感觉到不对劲,一旦心中起疑就再也无法放心信赖了。最后,搞得草木皆兵,是相当糟糕的恶性循环,所以过去他总是放任自己不去深想,不去探究,得过且过。而这令他错过许多挽回或弥补遗憾的机会,至今最大的遗憾就是让自己的母亲无论生前死后都流离颠沛,他庆幸母亲终得解脱,可是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抹灭。

    当晚李嗣抱着他,两人无视电视影音或谁的手机铃响,又亲又抱直到险些擦枪走火才稍微分开来,洗漱完毕早早准备就寝。两人都还没睡着,段豫奇抱着李嗣手臂侧睡,出声问:「你修炼是想修仙吗?」

    李嗣哼声,像是笑了。他说:「人都不好做了,谈什么修仙。」

    段豫奇想起了一个人:「所以徐钧磊修了这么久M.xIap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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