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幕总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全部落下,卧房内燃着油灯,却总有照不到的角落。 “为何不用晚膳?”江宇修从室外而入,将食盒放于木桌上,然后仔细地打开每层所放的膳食,冬日夜寒,他怕一路走来时间太久,便直接从厨房等熬好的热汤从炉子上架下来倒入瓷碗,而后亲自送来。 木桌上饭菜碗筷皆已摆好,江宇修见妻子丝毫未动,语气里带了些恼怒,“你是要拿自己来威胁我吗?” 薛秋然分神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明日我要出城。” “你刚刚诊出有孕,又要折腾什么!” “你不肯留它,何必管我带着孩子出城做什么。” 提及此,江宇修恨不得捏碎手中的汤匙,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就是一道无法抹去的沟壑,永远会存在妻子和自己的生活中,若不及时除去,待孩子落地,就会成为时时刻刻提醒自己那件事情的存在。 “我不允许,”江宇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让你生下苏洛珩的孩子!” “你根本不相信这个孩子是你的,呵…”薛秋然突然笑了,仿佛放弃了挣扎,“孩子终归是我的,既然它无法被你接受出生,至少让我去庙中求他下一世的平安,待我回来,一切便依你所言。” * 那日出了城,江家的少奶奶便不肯再乘车前往千峰寺,坚持步行爬山前往,哪知这一去就再未归府,千峰山北侧的断壁崖,就是她最后的落脚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