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他说:「我可能……有点太晚了,该要……回去了。」 杜鑫评也看看手錶,显出了惊讶的表情:「喔!原来这么晚了。好吧,我载你回去。」便爽快地站起来,开始收拾桌面。 为什么就是不能表现得自然一些呢?姚典娜一边收拾还一边思索着,今天到底怎么如此无法控制?自己的反应,还真是从头到尾都失了常。 心不在焉的恍神动作,此时突然碰触到他的手,又赶紧急急收回。 「啊!」一声惊呼,就是这么不小心、这么迷糊地,连手上的一杯饮料也翻倒,剩馀的半杯可乐几乎撒了她半身。 「糟糕了!这件红色大衣是跟学姊借的!」姚典娜揪起眉,一滴泪水溢出了眼角。懊恼的不只是弄脏的大衣,也包括失态的行为动作。 在这个人面前,而且还是第一次两人单独用餐,向来高傲的自己,竟变得如此笨手笨脚。 「只是可乐应该没关係,回去用水泡一泡就可以洗得起来,不过,都湿了,要不要脱掉比较好,要不然穿着湿外套会感冒,也会把洋装也弄脏……」 「我的洋装……是无袖的……」她噘起嘴,无奈地回应。 十二月末的天气,虽是穿着单薄的无袖洋装小礼服,但有大衣套着,在室内的晚会会场里,又加上活动主持的情绪亢奋,对于冷热其实没有太多感觉。只是入夜更深之后,若要再脱掉外套,那不冻成一隻金枪鱼才怪。 「什么?你整个晚上都穿这么少?」 他的一句反问,让她更发窘了:「我本来以为……」一整个不知该如何解释,都词穷了。反正今天的行为举止,就是彻底的不及格,彻底的让她想哭,彻底得想躲到地洞里。 杜鑫评再度泛起瀟洒的笑靨,把用餐毕的垃圾都清理完后,便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塞到她手中。 「穿我的外套吧!反正是班服,你穿没有人会觉得奇怪!」 「可是……你等一下骑车不会冷吗……」她抬起头,瞠着眼,声音文弱地像隻小猫。 他却拍拍胸脯,凝着眼睛对她说:「开玩笑,我是壮丁耶!而且我里面的衣服还很厚的,不怕啦!」 姚典娜拎着他的外套迟疑半天,终于还是脱下了毛边红色大衣,消瘦的裸肩在他眼里看起来更加弱不禁风。 羞怯地套上他的班服外套,有着他身上的体热,暖烘而温柔,包裹住她的身躯。一种像是被他抱着的感觉,顿时让她又緋红双颊,只能嚅嚅地说:「谢谢!」 回程的路上,她鼓起了万钧的勇气,两手小心翼翼抓着他的针织衫,不知不觉有点儿摇摇晃晃起来,眼皮沉沉下坠中,她是真的累了。 前方传来低柔的声音:「我喜欢你,是真的。」似是一半掩盖在风里,混杂着耳边呼啸的嗡嗡,她听得不甚清楚。只是身体也开始有些支撑不住,便轻轻靠在他的背上,就这样打起盹儿。 杜鑫评百般踌躇着,终于说出的话,让自己的心跳更加快,但她没有半丝反应,不知是不是已经睡着。承着肩背上的重量,就算隔着安全帽,也能感受到的,是人与人之间渐渐着根的信任,是男与女之间徐徐滋长的情苗。不只是同学、或朋友。 意识浑沌之中,她的嘴角勾起一丝浅笑。能够交往的对象,会是像这样吗?看见他的笑容,就生气不起来,然后靠近的时候,让人有一点心悸,又有一点安心的感觉? 不确定!不知道!但,就想这样轻轻地靠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