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就这样从她的世界消失,真的。这会儿,连开刀房里都不再看到他的名字。 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当她说,她对他只想敬而远之。 也不知道自己的失落到底从何而来,早在回国之前就对他彻底失望不是吗?就像一阵狂风,十年之前,来的时候也是这样骤然而至,十年之后,走的时候也是这样匆匆而去。 就算她的那个甲状腺肿瘤的病人是他救的,那又如何?而他的漠然否认,摆明了就是与她划清界线,不想再有任何纠葛。 这样的消失不是刚好称了她的意,为什么还仍期待着医院的某个角落会再碰见他的身影,手术排程表里会再看见他的名字?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可笑。 终于在人事命令的公告上,看见他被掛上代训医师的职称,让她心里某处感觉落了一块空。 一年的时间,够她好好消化大脑里残留的情愫了吧?这样的结果或许是好的。等他代训结束或许就会再回来,也或许不一定,到时候,自己应该已经能够更坦然的面对。 人生的这一辈子还很长,没有必要把自己的心思放在一个男人身上,而她,也不需要男人。好好地磨练自己耳鼻喉科疑难杂症的处置和开刀技术,应付门诊和住院难缠病患及家属的沟通技术,偶尔假日回老家陪陪母亲逛街间聊,女人为自己每一天的快乐而活,确实踏实得多。 时间久了,伤痛总会淡忘,伤口总会癒合。 慢慢地,她也就不会再去注意,似乎哪个背影有点儿像他,也不会无意识地留心,手术排程上哪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关于耳鼻喉肿瘤的病人,有了前车之鑑,她还是尽量能不碰就不碰,能转诊就转诊。这个医学中心里,反正有邹子杨学长驾轻就熟处理,那她就不必淌这浑水,给自己找麻烦。直到邹子杨学长届满与医学中心合约的两年,学长准备离职到另一家区域医院,因为那儿离学长的老家近一些,照顾家里大小比较方便。 新上任的耳鼻喉科主任,是个做事一板一眼,从北部来的医师。不喜欢别人多插嘴他的治疗,也不喜欢接应别人不处理的病人。姚典娜转诊了两次甲状腺肿瘤患者,便被嘮叨得耳根不得清静。 「烂摊子不想负责,才要丢给别人吧?现在主治医师都是论件计酬,大家柿子都挑软的吃,不是自私是什么?那难处理的病人都没有医师要收的话,是要怎么办?医学中心的医师连这肿瘤病人都不会处理,是要给人家看笑话吗?」 是呀!确实是义正严词,让她哑口无言。总不能这样常常依赖别人,姚典娜摸摸鼻子,就学着自立自强些,倘若真的不行,就私底下好好和病人家属商量,到其他医学中心找更高明的医师吧。 协助病患找到一个更能妥善解决问题的专家,不也是负责任的行为吗?否则难道要等到病人生命出了问题,才要亡羊补牢? 但是,某次星期六一大早接到的电话,便让她几乎就要气炸。 「明明是凌晨五点以前就来的病人,为什么不直接签给昨天值班的主治医师,偏偏要在八点零三分签给我?」姚典娜在与急诊的通话中,忿忿不平地抱怨。 「可是病人去年曾经看过姚医师的门诊,今天又刚好你值班,就签给你囉!」急诊接电话的人员敷衍地应付,或许是正忙碌着,听口气感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