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这般骄傲得理所当然吗? 还能一边保护着白哉,一边高高在上地轻视着他吗? 以力量决定一切,认定白哉配不上自己,明明知晓他的心情,却从来未曾想过接受或拒绝,而一直恶劣地装作不知的这个自己…… 会把白哉逼迫到那种地步,自己犯下的错误,绝不比白哉的来得少啊! 白哉,你怎么就被吞噬了呢? 你不是深爱着我吗? 你难道不会恼怒吗? 如果你还在……哪怕只有一丝丝的意识,看到我被那个魔王淫辱……你难道就不生气吗?不想要……夺回我吗? 如果你能够再出现,我……我一定,不会再拒绝你了啊…… “会长,您……您怎么了?” 雏森的惊呼让一护驀地惊醒,“怎么了?” “您……哭了……”女孩儿小心翼翼地道,“您不知道吗?” 我哭了? 一护错愕地抬手一摸,竟然在脸颊上摸到了湿意,这时才感觉眼底的酸涩,和脸颊上的凉意。 我居然……哭了…… 看着流泪却不自知的青年,女孩儿眼神含着哀怜,“会长,您后悔了吗?” “……是的,我后悔了。” 一护转开了脸,不想被副手看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这么多年,我居然要到现在才知道,我在乎他。” 他低低的声音在室内宛如哀鸣,“在失去他之后。” “会长……” “珍惜你拥有的吧,雏森。” 擦去了眼角和脸颊的水意,青年神色平静下来,“别像我。” 不明白自己的心,任性,傲慢,衝动地决定了一切,直到失去才懂得懊悔。 白哉奉上的爱,曾经有那么长的时光可以去珍惜,去回应,却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丝的幸福和满足。 他就那么消失了,遵循自己的心愿,被送走,去迎接悲惨的终局,一生的挣扎和奋斗,都化作了虚无。 如今即使醒悟,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又有什么用呢? “会长,您……别这样。” 他发梢和眼底的光色那么绚丽,就宛如最明亮而毫无阴霾的阳光一样,骄傲自信的神情才是最适合他的,绝不该是此刻这般浓重的寥落和痛苦啊。 这样的会长,隐忍着,自责着,让人看着就眼底酸涩。 雏森眼睛眨巴眨巴,也想哭了。 为当初的朽木,为现在的会长。 有时候,人或者出于骄傲,或者出于执念,一不小心就错过了彼此,等想要回头的时候,一切已经改变,再找不到通向彼此的路途了。 她突然很想快点见到冬狮郎。 她年少沉稳的恋人,在见到她的时候,碧绿如湖的眼底总会漾起春天般的温柔和夏阳般的热情,让人胸口不自觉就涨满了欢喜。 如果冬狮郎再次求婚……就,答应他好了。 夜晚,已经是深夜了,一护支撑着不愿意睡去。 装作是阅读文献,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大概是没有用的吧,如果这种小伎俩也可以对付的话,那就不是黑暗之主了。 但如果驱魔行动必须在夜晚,难道也会召唤?肉身留在险地,就不怕被吃掉了?还是说魔王可以通过灵魂的连接察觉到这边的处境,视情况而定? 正思量着,一股无法抗拒的睡意突然从脑海深处涌上来,几乎是一瞬间,将他拖入沉眠的暗黑之渊。 不好了…… 挣扎着挪了几步就倒在了床上,一护不得不闭上眼睛,陷入了睡眠。 “可恶……” 然后再度睁开眼睛的瞬间,他看到了黑角长尾的黑袍男人,带着浅浅的微笑,墨发下清丽容顏便似寧和月色,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背后,薄薄似白日的辉光洁凈洒落,而无数鲜花在绵延盛开,风过处,千瓣起舞,一缕缕醉人芳香扑鼻而来。 “你来了。” 他上前抓起一护的手,“我刚造的花园,去看看喜不喜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