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自以为是的脸上。 目视着捡了条毯子走去客房的背影,程愈只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 他太想给她一个拥抱了。 飘窗边只剩下一个空酒瓶,岚筠揉着脑袋,估计是自己昨天喝晕了记忆出现误差。 索性便不喝,她需要一个清醒的脑子将恶心的影像搬出回放。 早日习惯,早日解脱。 被污染的水源,没有时间去寻找新的,也割舍不下旧的,唯一的办法,便是让自己适应这一切。 连着两天,许是精神变好,身体恶心的冲动也弱了很多,只是泡在浴缸里时,还是忍不住将皮肤清洁出异样的红。 穿好长袖长裤的睡衣,只有脖颈还红得显眼。 她走到沙发前,半瘫着看书的程愈被她拉起,熟悉的香气挟着一身柔软撞入满怀。 她抱得认真,每寸曲线贴在恰到好处的位置,长发掩了春色,但后颈的皮肤宛如吹弹可破的粉樱,双臂环腰,越发收紧,如同贪恋他的怀抱一般。 喉结上下微动,程愈将视线锁在窗外。 “快好了。”留下一句解释,她抽身而去,转头又回了房间。 冷静的声音打破旖旎的气氛,程愈坐在沙发上恍惚片刻,忽然起身去敲她的门。 “喂喂,小云,接吻可别找我呀!” “你想的美。” 上次她的回答是……脑海中响起一段更年轻的声音:“为什么啊,你也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人,大不了跟你谈一段玩玩。” 年轻的他回答:“我们就不要互相伤害了吧,到时候一起哭,还能去找谁安慰?” “也是,你这条后路留得很好。” 桃花眼中的光一闪而过,除此之外,他好像再没有能力给她更多。 只是事到如今,后悔已是无用了。 入夜,岚筠将程愈赶去主卧,“我今天没喝酒也没抽烟,客房很干净,你该睡哪睡哪。” “行,做噩梦的话来找我,别躲在被子里哭。” 他试探地伸出手,观察她并无异样,才将掌心落在发顶,像安抚挠门的猫。 岚筠略微点头,问他:“我来多久了?” “一周零叁天。” “时间不多了。”她低喃,思索片刻,“明天周六,晚上带我去酒吧。” “小云。” 一把将人又拉进怀里,掌心拍了拍颤抖的脊背,“你太心急了。” 很轻易从这个松松的怀抱挣了出来,岚筠轻声说:“我有分寸。” 程愈不赞同,“不用把自己逼太紧,小云。他没有你重要。” 她一直闭口不提魏枳的事,程愈直觉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 “我认真的,他让你受伤,你跟他分手才是应该的。都保护不好你,凭什么跟你在一起?” 岚筠沉默片刻,似是在思考他的话,半晌重新抬头问他:“那他要是救了我,我是不是该报答他?” 程愈一时有些糊涂,岚筠叹了一声,“这是我跟他要谈的事,不过要等我好了再谈。既然说好了时间,我要守约。” 听完他也不再劝了,这是岚筠自己的事,她清醒得不愿被插手。 只是次日,岚筠风衣里的一身吊带短裙还是让程愈皱紧眉头。 精致的妆容掩盖连日的憔悴,卷发蓬松地披在肩头,红唇靡艳。 幸好他有所准备,进酒吧之前,拿出面具递给岚筠,“今晚的规矩。” “不需要。” “跟神秘人不是更刺激吗?没有脸,方便你代入。” 也只有像她一样狠的人才愿意用暴露疗法,一遍遍重现丑恶的回忆让自己脱敏。 “有道理。” 面具遮起上半张脸,银蓝色的光芒让红唇愈发娇艳迷人。 “假面舞会,自由匹配。” 主持人简短的话被巨大的音乐声淹没,舞池中涌入人潮。 “走,”岚筠朝程愈伸出手,“不走,我自己去。” “走走走,都不等我喝一杯。” 她也很想喝一杯,用酒精麻醉即将到来的噩梦,但那是逃避,逃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胃又开始隐隐痉挛。 手适时被拉着穿过温暖的臂弯,“第一轮就跟我跳吧,一会儿太抢手我就没机会了。” 她捏了捏指尖,“好。” 一曲结束,程愈放开她的手,那感觉,就像纵容一只兔子去杀一头老虎,他退到场外,一言不发地盯着落入男人们视线中央的女人,握紧拳头。 “她要去干什么?”淡金色面具的男人站在旁边,沙哑的嗓音几乎完全变样。 程愈冷冷地看他一眼,撂下一句话离开。 “她去杀死自己,为了回到你身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