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质问。 “我为何要验?我清清白白的,纵使是捕快,在男人堆里我也从来没有越矩过一分。而你呢,纳妾嫖娼,淫辱婢女。我干干净净的,为何要嫁你?纵使……纵使我落海真的失了身,那原就不是我的本意,你们有什么权利来指责我,来验我?” 凉意抹了一把脸,将口脂也弄花了。声泪俱下,那样的惨烈。 “二公子,王夫人……”她一个个的指,又看向围观的众人,“还有你们,这世间谁不是干干净净的女儿。” 是三从四德,贞操将她们弄脏了。 然后她们就变成了人们口中的荡妇淫娃,婊子…… 可如今凉意是发泄够了,提着裙子义无反顾地跑了出去,却不知自己变成了临安最大的笑话。 有人说她不检点,包庇奸夫,给王二公子怀了野种才不敢验身的。 王家被退婚,老夫人和凉母都被气得犯起旧疾。那场盛大的婚礼草草收场,王黎一气之下穿着喜袍钻进了春花楼,夜御数女。 就只剩下王大公子还在操事着善后,将宾客都送回了府。喜宴、戏班、焰火……全都罢了。 “大公子这……” 来收拾喜堂的婢女怯怯地看着他手中凤冠,手臂上还收着凉意脱下来的喜服。 王槿:“给我吧。” 他将喜服都接了过来,自顾转身走出去。却从怀里掉了张手帕出来,小婢女忙得捡起来唤他。 “大公子,您的手帕掉了。” 王槿不慌不忙的回来拿,那婢女又道:“大公子,脏了。奴婢帮您洗干净了,再给您送去?” 她是真的想帮洗帕子,以为是大公子体弱近日来操劳过度,以至于咳血了。 “不必,给我吧。” 王槿神情自若地将那帕子揣进袖子中,抱着凉意的喜袍和凤冠离开。 一直回到了自住的怀意小院,他清冷的眸子才落下难过来。 凤冠霞帔都是他亲自挑的,喜服花样尽心尽力盯着绣娘一针一线绣的。 府里人人都称道身为大公子,持家有度。一手包办了弟弟二公子的婚事,事无巨细亲自过问。 如今落得一地鸡毛,新娘子不嫁了,新郎宿去春花楼了。 只有王槿自己知道,一场婚礼是他给自己和凉意筹备的。 她的聘礼嫁妆是他备好送到凉家,而那时二公子不是在青楼赌场里花天酒地,就是在云娘的院子里折腾得不知日月。 而现在,凉意亲手将凤冠还给了他。 大公子进了那栋无人敢叨扰的屋子里,凤冠霞帔放在桌子上。在那之后是一幅六尺之高的画像从楼中悬挂下来,上面那女人穿着正是桌上那套凤冠霞帔,巧笑倩兮,眉目如画。 是凉意,再往屋子两侧望去。 从她出生在襁褓里、蹒跚学步、蓄发、生辰……及笄、大婚,所有的时刻都凝聚在画轴之上。 “意儿……” 大公子喃喃地唤着画上的人,“你如何又这般不听话了。” 他从袖子里掏出那张凉意吐了血渍的手帕,放在鼻尖闻,好像闻到了那条丁香小舌的香气。 帕子上的血迹津液已经快干了,血渍发猩红发黑,津液又黄而腥臭。 大公子从奶娃娃时想起了凉意,襁褓里小丫头片饿急了。张嘴就拱进了他的怀里,隔着夏日的薄衫撕咬他的胸口。 牙口那样的尖利,将他嘬出血来。 那时小厮们私下打趣他,小小年纪就会给媳妇嘬。 他臊红了脸,全身都是痒痒的。 再后来家里的长辈父母,小厮玩伴就都不叫那奶娃娃小夫人了。 她在王府有个新的称呼,小二夫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