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白乎乎的毛连声呜呜。 “尊敬的主人,你养的狗跟别人跑了。” 十六的语气洋溢着幸灾乐祸。 路停峥以微笑的气度应对:“扣除你100分评价分。” 十六又消声了。扣到0分要送去返厂重修格式化的。 银荔哭了一会儿,把小白狗的毛哭得乱七八糟的,拿它的毛狠狠擦眼泪,恢复了握拳的精气神,搂着它,“走,你要带我去哪里,我们一起走。” 小棉花糖缩在她胸前,像一捧云,又轻又软,神采奕奕地,走哪汪哪。 穿了两条走廊之后,爪子搭着她的手臂,努力往那个门靠,银荔果断撞门而进。 ……没撞动。 这扇木门很普通,普通到有些陈旧,没有任何雕花装饰,还落灰。银荔搂着狗,眼巴巴看着门锁。 “主人答复,502允许你住。” 咔嚓一声,电子锁的加密卸下了,这扇门彻底变回了普通的门。 银荔和小狗一起激动地闯进去,汪汪乱叫。 一人一狗分工走了一圈,傻眼了。 没有任何神秘值得探索的地方,也没有通向外界的密道。一张床、一张梳妆台、一面书架、一个衣柜、一个阳台,没了。 银荔一屁股坐在雪白落灰而发黄的被单上,喃喃自语:“可能这里只有故事,没有秘密。” 棉花糖每个角落都用力嗅了嗅,很不开心地跳到床上,埋在她怀里哼哼唧唧。它越狱的梦想又破灭了! 一人一狗渐渐地接受现实,呼吸平稳睡过去。 十六根据生理检测状况,体贴地关上灯,世界重新归入黑暗。 银荔猛然弹起,一下把小白狗弹了出去, “不……” “有什么需要?” “不、”她一身冷汗,“不要关灯。” “黑夜恐惧症?”十六收敛起了玩世不恭,这会儿才像一个正宗的家居智能,冷静地说,“建议尽早进行脱敏治疗。” “太黑了。不要关灯。” 小白狗稀里糊涂地拱了拱她的脚,银荔重新把它搂在怀里,“没事,没事。” 十六识别了一下她的情绪波动,为她调低光亮参数,让房间蒙在将近夜晚的黄昏的余晖下。 “谢谢……” 她静静地被黄昏吞没。 同一层的长廊尽头,路停峥在收藏厅里。 他坐在水晶椅上,双手交叉放在腹前,抬起头,略微远观眼前半面墙高的画作。 黑底白绒,无论看多少遍,依然是一副饱受冲击的惊艳画作。那是纯粹的、不受污浊沾染,万物擦身不挂怀一瞬的美。 美得与世无关,一面世就摧毁,只能被隐秘地窝藏。 人生在世,即使走到他这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地位,也很难拥有完全属于自己,而不被任何人觊觎、玷污、夺取的东西,唯独保留下这个收藏厅,隔绝了尘世所有的纷扰与肮脏。 这是他的自留地,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收藏了什么,究竟是罪孽的王冠,还是教堂的祷告。 这个收藏厅没有对任何人包括机械生物开放权限,路易每一次都会在他出门后酸溜溜地嘲讽他:“孤芳自赏,最配孤独终老。” 他每一次都一笑置之,稍作休整,重新握起力重千钧的权柄。 他怀揣一丝微妙而隐秘的兴奋,这秘密之庭即将迎来第一位不期而遇的宾客,也或许是活体藏品。 银荔被棉花糖舔醒的。 小舌头胡乱地擦脸,险些堵她鼻孔上了,它软绵绵的爪垫子兴奋地踩她的肩膀,踩着踩着开始就地打滚。 24小时待命无间歇的十六冷不丁地说:“它饿了。” 听到智能男声,小白狗仰头汪汪狂吠,敌意嗡嗡。 她甩了甩鸡窝头清醒了一下,一把捞起狗, “我们走,不跟他生气,浪费体力。” 十六幽幽地说:“你罐头还是我控制开的呢。” 一找到靠山就翻脸不认人,什么品种的狗,这么忘恩负义。 银荔捏着小白狗的尖牙,好小又尖,“以后我就叫你棉花糖了啊,白白的,软软的,甜到我心里去的棉花糖。”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