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庆朝雨确实很想打听蕲州战事的真正情况,然而他们所在的是尧国兵士大营,实在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贺凛刚刚每一句不合身份的话,都是咬着牙齿含在嘴里说的。 北庆朝雨双手将贺凛遮住半张脸的乱糟糟的头发撸到脑后,露出她熟悉的剑眉星目。虽然脸上也有一些伤口,但索性都是小伤,应该留不了疤。 贺凛体会出北庆朝雨这个颜狗在想什么,咬着她的耳珠恶狠狠问道:“怎么,嫌弃爷变丑了?” 北庆朝雨本来被贺凛吮咬耳珠就痒痒的,被他的大胡子扎的更痒了。她满脸嫌弃地将人推开:“还行吧,你现在是我能接受的底限了。再丑,就真的不要你了。” 贺凛前所未有的开心,这是北庆朝雨第一次正面表示她是要他的!他不要脸的凑过去,在北庆朝雨颈窝里蹭来蹭去:“再丑,就只能难为你为了我降低底限了!” 北庆朝雨捧着贺凛的脸,及其认真道:“我说真的,不许再让自己受伤了!” 贺凛盯着北庆朝雨的眼睛,却不能答应她。他只能把人带到怀里,抱得紧紧的。 贺凛心里正泛着甜,北庆朝雨突然问了一句:“你这胡子多久没洗了?都擀毡子了。” 粉红泡泡瞬间破裂,贺凛只想狠狠堵住北庆朝雨一张一翕的小嘴,却——怕她嫌弃自己胡子脏。他将一旁的棉被扯过来,裹住两个人的身子,闷声说了句:“睡觉,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半个月来提心吊胆的赶路,此时此刻北庆朝雨的心终于复位。她窝在贺凛怀中,终于睡了一个踏实的觉。 翌日,北庆朝雨醒来时,贺凛并不在帐子中。账中的碳炉旁多了一张小方桌,桌上放着餐盒、水壶和杯子。 北庆朝雨挪了过去,用杯中的盐水漱了口,然后吃着餐盒里的发面饼,喝着水壶里的牛乳。 她正一心一意地享受着早餐,帘帐被掀起,走进来一个衣着特征很明显的风尘女子。女子大约叁十多岁,妆容略重,但能看出有几分姿色。 “姑娘~”女子一开口,风尘味更重,“将军让奴家来为姑娘梳头!” 将军? 贺凛还没告诉她他在尧国营地中的真正身份,今日听这女子一说,难不成真的投诚了吗?北庆朝雨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贺凛只是一个先锋军副将,王长海身为主将,投诚之后才做个普通士兵,贺凛怎么可能做将军! 女子没给北庆朝雨思考的机会,婀娜多姿地走进账中,坐到她身后,从怀中掏出一把梳子,开始给北庆朝雨梳起头来。 “姑娘怎么称呼啊?”女子非常热情,“奴家名唤风铃,来自姜国,一个月前跟几个姐妹带到尧国大营的。” 北庆朝雨立刻爆出自己的对外身份:“叫我桐华即可。” 风铃的语调立刻兴奋起来:“您就是桐华姑娘啊?怪不得模样长得这般标志!您都长这样了,那北庆都城的四大花魁之首的白姑娘,长得得多好看啊!” 北庆朝雨笑笑不说话,心想这个风铃怪不得来做军妓,这么不会说话的一张嘴,在普通的青楼活该生意不好。 身后的风铃显然对花魁的生活很是关注,就像粉丝关注偶像一样,语气里带着好奇和崇拜。从生活作息到一日叁餐,从胭脂水粉到衣服首饰,从表演曲目到接客技巧,无一不问,无一不聊。北庆朝雨要不是在醉今朝住了一个多月,深入考察过青楼女子的生活,真的会被问住了。 当一缕头发被风铃攥到手里,露出了北庆朝雨颈侧的五六处吻痕,每个吻痕都殷红可见,鲜艳欲滴。 风铃暧昧一笑,问道:“桐华姑娘,将军猛不猛?” 北庆朝雨低下头,实在不知道这道题该怎么答。贺凛猛不猛她就算还不知道,也可以瞎编。但是贺凛此时的身份,这个将军——到底该不该猛呢? 如果北庆朝雨没猜错的话,这大营之中只有一个将军,就是尧国这次带兵的主将——威远大将军,但是这个将军,不是好男色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