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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朋友」


    隔天一早,我将许佑霖借给我的外套用纸袋装着,到二班教室门口朝里头张望,由于七点多就坐在教室里的人少之又少,要找到许佑霖的身影十分容易,看到目标后我便逕自走了进去。

    自从教育部规定各校可以自行决定将上学时间延到八点以后,我们学校也不例外的跟上了这股潮流,没有交通压力的学生自然是会拖到快打鐘才进校门,因此这个时间会到班的人并不多。

    我能够一眼就认出许佑霖的原因有两点,一是稍微有些驼背的坐姿,二是瀏海挡着眼睛的发型,他正低着头滑手机,桌上摆着常被称作泻药的早餐店奶茶。

    「许佑霖。」为了不惊吓到他,我先是点了点他的肩膀,才开口叫了他的名字。「外套我洗乾净了,用袋子装着可以吗?」

    许佑霖放下手机略略抬头,发现是我以后,他点点头便接过了袋子,然后像是呆掉一样把动作停格在这一刻,既不把袋子掛到椅子上,也不将里头的外套拿出来。

    认真思考他这个举动是想表达什么的我,小声地发出了「啊」的一声,笑了笑便开口说道,「那我回去囉,拜拜。」

    方才的呆愣只是不知所措而已,虽然昨天的确跟他说会拿到班上还他,但或许他没想过我是真的会拿到他面前吧?我想许佑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被他人用什么眼神看待,所以对于我的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中午用完餐,我没有待在教室里吹冷气,而是趴在走廊的围墙上朝燃烧到最高点的太阳叹气。

    「……看样子今天不会下雨。」

    「干嘛,好天气不好吗?」叶子扬拿着自己的水瓶走到我旁边无心的问道。

    我发自内心的摆出了一脸厌恶的表情来回答,「下午体育课肯定很晒啊,擦防晒乳又很麻烦。」

    「到了夏天你们女生还真麻烦,什么瓶瓶罐罐都带来学校,根本当自己家。」

    的确有些女生会把化妆水、粉底液、睫毛膏、唇膏等等诸如此类的化妆品摊在书桌上,像是跟全世界宣告自己已经是会化妆的女人,同样身为女生,除了眉笔和粉饼以外什么都放在家里的我好像很没女人味。

    「真是个大误会,我夏天带眉笔、粉饼跟防晒乳就出门了。」双手一摊,我无奈地反驳叶子扬,他大笑几声后就回教室跟男生们玩成一团了,剩我一个人再次对着艳阳长叹。

    那天直到放学都是万里无云的晴空,那座凉亭肯定也成为了还不想进图书馆唸书的同学打发时间的地方,就像前一天的我一样,想到这点我就没了留校自习的意愿,收完书包立刻就回家了。

    在那之后,我在走廊偶然遇到许佑霖会跟他挥手或点头,或许是不想让对他有偏见的人看到,他只有在跟我擦身而过时会微微的点头,速度之快几乎真的只让我看到。

    还想跟他多说说话,有这个念头的我开始期待乌云密布的天空,每天都做好留校读书跟把折叠伞放到书包的准备,如果是尚未降雨的阴天,我会拖到不能再拖才离开学校。

    没有任何约定和承诺,只是我单方面的相信许佑霖会在雨天出现在凉亭,而接连几个雨天都证实了我的猜测。

    可能是因为我不会硬要他开口做回应也能滔滔不绝的缘故,许佑霖察觉了这点所以才会坐在一旁静静地听我说,偶尔也会做出点头摇头以外的肢体动作,渐渐地我也变得能够很快解读他想表达的意思。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在雨天共享这段不需要过多言语的小时光,我们是这样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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