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游已修出妖身,令她喜出望外,小心翼翼蹲在蜉蝣边打了个招呼:“嗨!请问怎么称呼呐?我叫岐空” 蜉蝣停下。岐空听见一个十四五岁小女孩脆生生的声音:“我叫小游,你怎么来宁安了?妖仙草在这儿很危险。” 岐空汗颜了一把:“我是来找人的。” 小游的声音听来很是揶揄:“我知道了,那人是你的情郎吧?” 岐空赶紧摇头:“不不不,他是我师兄。我们十年前走散了。” 小游沉默了一会:“都十年了,不过妖的寿命很长,十年也算不了什么。他叫什么名字,也许我见过。” 岐空回道:“浮白。” 小游想了一会:“真是个怪名字。对不起,我不知道。不过,你可以去找承履,他是咒术师,知尽天下事。”看见岐空欣喜又疑惑的神情,她又加了一句:“就是刚才你碰见的那个人。” 岐空赶紧道谢。 小游挥挥翅膀,飞到半空:“祝你好运。” 岐空真心道了谢,看她飞远才离开小巷。 咒术师的起源已不可考,只知咒术以血脉传承,天下也只有人类中的一脉。因咒术可测世间变数,为天地所妒,不容于世,这一脉颠沛流离。她以为咒术师早已消亡,没想到还有一人。生活还真是不断给人一些微弱的希望。至于刚刚看见的蜉蝣,岐空心里一黯,朝生暮死,即使成妖,也是……她叹口气,世间规律莫不如是,怎得双全。 转眼已经到下午了。岐空在路人那里打听到了那个承履住的地方,一路小跑而去,没想到那家伙的住宅外居然有个巨大的结界,她完全进不去。找了几个普通人试了试,也是进不去……打听了一下那家伙多久出一次门,得到的答案让她很绝望啊——从十三岁住进宅院,到现在,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岐空只能表示刚刚碰到他的自己极其幸运。 她站在外宅盯着大门看了一个下午,直到夜幕降临,也没能在门上看出来个洞。 夜晚繁星满天,岐空跑到城外的荒草地上乱晃。突然很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土里。她记得自己曾经看过一篇小说,男主人公一出生就没有头发,后来他将自己埋进土里一夜,第二天头发长了许多,而且剪不断。如今的她本身是一棵草,如果也埋进土里会不会法力大涨,然后继续呼风唤雨,靠着一把孤光剑,一剑砍了那个结界? 这么一想,她自己倒是忍不住笑了。把人家结界砍了,还要不要人家帮忙了?想到这一身无用,她气得对着溪流大吼:“岐空!你个笨蛋!” 然后听见四周也对着她吼:“岐空!你个笨蛋!” 听着这些回声,她陡然失去了全身力气,索性坐在地上,折了根木棍在土地上涂涂画画,写了个土字,又加了一横变成王字,再加一点,变成个主字,她记得之前看过一个赵构拆字的故事,里面那个拆字先生还挺机智的。 拆字先生!岐空灵机一动,她今天转了这么多地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原来在这种封建社会,居然没有算命先生!这么大一个城市,多少人需要算命先生来安慰心灵啊!她在大学上心理学公开课时,老师曾提出一个观点,古代的算命先生多少充当了现代的心理咨询师的角色。她虽然不是心理学毕业的,但多少也看过些心理学的书,加上自己胡诌的本领,十人中不说八九,三四还是有把握的!况且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成了人,留点钱财保命还是非常重要的!这么一想,原本的颓丧被清理的一干二净,心中的那团火烧的越来越旺盛,短时间内睡不着,她索性站起来绕着河跑了两圈,待满头大汗时直接跳进河里洗了个澡,这么折腾到半夜,刚爬上案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宁安城里多了个支摊的算命先生。他坐在小桌后,长发黑须,身量相对矮小,缕着长须颇有些仙风道骨。他身侧竖着一块白布,十个大字苍穹有力:一卦五十文,不准不要钱。 不用说,这人就是岐空。她千挑万选选了个这位置,不算繁华路段,但人流量不少,受上辈子城管的启发,她这地方跑路也很是方便。坐在这儿,道骨仙风的装了半天,没一个人在这停留,原本自信的她难免有些受挫,看着不远处一个神情落寞的男子,她眼睛一亮,待对方走过去,她赶紧拦住:“这位公子,一看便知最近有诸多烦心事,不若让在下算上一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