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江璞侧着脑袋,咧嘴笑:“你呢?你选的是什么?” 方岐说:“他们大概是想让我做下一个王惠成。但我是方岐。……你呢?如果我没猜错,除非你下定决心做他们的走狗,唯命是从……不然终究难得落个好下场。” 潘江璞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方岐喉头抖动,说:“我是不是可以信任你?” 潘江璞沉思了良久,说:“两天后我答复你。” 方岐说:“你该知道,当我告诉你时,我就已经没得选了……我怎么会再给你两天?” 潘江璞低头又笑了:“到现在为止你还是有得选的。” 方岐说:“若玉和孩子也委托给你了。” 潘江璞点了根烟,抽过两口,慢慢掏出手机,戳几下按键,又慢慢放口袋。 他说:“我原本在录音,现在删掉了。”话音落地,他解开衬衣扣,掌心向上,用烟头抵着左腕炙烤,留下不大不小的烫伤。 望着丝丝缕缕的青烟,方岐闻到了焦糊的味道。 潘江璞呲着牙说:“哎,我跟迟徳叶一样,吃不起痛,就先这样,聊表歉意,啧,以前误会你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一定已经有了周到的计划…… “要‘战’,还是要‘和’?” 方岐密语。 听完后潘江璞说:“我誓与兄长共进退。” 类似地,方岐与其余核心小组成员单独秘密会晤,并交代好计划安排。几乎所有人都问过方岐一个问题——你想要造反吗? 方岐又考虑了一次,该战还是该求和?因为说实话他之前竟然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只制订了最温和的“求和”方案。他后来明白,“战”比“和”容易得多。 如果要战,他可孤身逃往利坚国,甚至只需将情报秘密传出境外,使真相大白于天下,各国政府与人民的压力便会逼迫高层,是他们至少放弃这份“可怕的阴谋”,而核心小组成员的人身安全也不必再受到威胁。 他目前仍然可以自由活动,完全可以从几十个方案中选一个最有利的或者是铁保险。 “如果是十年前的我会怎么做呢?”方岐曾这样问过自己,但只是问问,没有答案。 十年前,最落魄最迷惘的时候被选拔进入黛赭区,一路走来成为世界最具影响力的人物之一……家国,事业,梦想,眷恋,冀望,责任,愧疚,恐惧,忍耐,委屈,荣耀……他已经失去了某种思考的本能,换言之,太多强大的感性因素牵着他的魂魄走,对于另一面的可能性不自主地选择避而不见。 方岐只想保住余下的核心小组成员的性命……其他的便请交给上苍吧! “我只是个凡人,改变不了这个世界。” 方岐一面继续称病示弱,一面利用人脉和复杂的日程安排旁调侧引,竟然真的将核心小组成员一个接一个地支离开黛赭区——除了他自己。 1月25日,葛彩芽引领日本参访团到达靛青区。1月27日凌晨,阎梁赞抵达靛青区,秘密安顿下来。1月27日李邈远撇开众人,与苏若玉乘坐真空列车离开嘉峪关市,悄悄抵达乌鲁木齐。 27日21时许,新疆大学举办的欢迎会突然陷入一片漆黑,消防花洒溅湿了学生们的镜框和头发,有人在其中大喊:“有炸弹!”只听得警报声四起,与人群的惊叫声交织成片……潘江璞跟一名助理趁乱甩开了保镖,与李邈远、苏若玉会合后乘航拍直升机飞离新疆大学。 周若眉得知消息,大惊失色。同时也立即接到通知与审监二会高级官员进行紧急会议。 方岐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电脑荧幕上呈现出蒙蒙夜色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