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声,开始得意,后来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没错,他不应该笑。他的笑容看似简单却又深邃,让人捉摸不透。虽然他经常做出让她吃惊的举动,但也不该在那时候笑。寻常女人或许觉得他的笑容再正常不过,可她越想就越感到不安。 本来还想趁着幸福时分睡去,可是某种直觉困扰着她——他不应该笑!她有点发狂了,脸上仿佛有小虫叮咬。卢雨雁听到他离开了房间。 “该死的。”她骂出了声。 他过了很久才回来,脸上写着自信。 卢雨雁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他。 她尴尬地微笑道:“我觉得你的‘孤单’是假的。你那么自恋,那么爱你的枪法,在意你的任务……又怎么会感到孤单?” 他缓慢地踱步过去,在床垫上坐下,明显咽了一吞口水,低头望着她的手说: “……你就是另一个我。我遇到你就感觉不孤单。如果在我的一生中有一刻是不孤单,那么剩下的就全是孤单。” 卢雨雁看似平静地望着他刚毅的下巴轮廓,左手却在底下狠劲掐着大腿,拼命憋着不使自己笑出来。 ——“他从来都没有开怀大笑过,我绝不能笑,不然太丢人了!” 可是她紧闭的嘴角还是咧开了,而且最后张得很大很大,用尽了全力地笑。 她实在是太开心了,自出生以来,就不记得过有这样的笑容。 很快她又羞得满脸通红,两手掀起被子赶紧钻到被窝里! “唔啊啊啊啊!” 她双腿在被窝里扑腾,还一脚把邵慈踹下床。 她突然又高高撑起被子,恢复往日语气:“你不用得意!实话告诉你吧,我不会跟你回国的。绝不会,一开始就没这个打算!” 邵慈站在门口,变得好似一尊灰泥塑像。 他站了一会儿,说:“我也是骗你的。为了带你回去自首。从一开始就是。” 她继续蒙上被子睡大觉,“哼。” 她有自信,他已经死心塌地爱上了自己,任怎么折腾也不会跑远,没有男人能离开自己。更何况是他,这次为了自己,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 赌气等了许久,周围都静静悄悄的,她竟然真的睡着了,一觉醒来已是黄昏。 原野上骤然下起了大雨。 达摩走了,哪里都寻不到他的踪迹,仿佛瞬间从世界上消失一般。 她找了一圈又回到屋内。 她的心像是被掏空。 一切是一场梦吗! “呃呜呜……呜呜……”她害怕了,弯腰攥拳,用力地跺地板,脸颊又挂上豆大的泪珠。 她蹲下来哭,突然听到隐约的鸣笛声。 她拿起枪,走到门外。远处公路上白色衬衣的男子登上了军绿色的的士头车,司机被打倒在地。 卢雨雁朝着他奔跑,麦秆划破了小腿肚。 他的脸一度转向这边,却似乎没有看到她。 她心里开始感激这场雨,让她从头湿到尾,也许不容易看出她的泪。汽车转弯,溅起水花,泛出彩虹。她看到彩虹,和他在车子里的侧影,她终于意识到这是最后离别的彩虹。 她举枪瞄准,准星随着车子平移,但她又放下枪,忍不住驼着背继续哭起来。 邵慈下手很重,原车主头部流血,转而昏厥过去。 “我知道错了,后悔了……都是我的错呜呜……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她缓缓爬上柏油马路,望着天际线边的黑点沙哑地哭泣。 天色渐渐变暗,卢雨雁扯过白人男子手中达摩的外套,披在肩上。 两天后,她发现外套内口袋中的纸条,上面有铅笔写下的歪歪扭扭的句子: 我会采尽最野的小花 抱你上尽头的灯塔 你得指颗星星 告诉我一个决定。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