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又像黛玉似的,在床上边写着我矫情至极的日记边掉眼泪,哭着哭着睡着了,睡醒了继续写,写着写着再哭。一夜都处在半梦半醒之中。 我笑我自己矫情,也遗憾自己为什么不是人鱼公主。 倘若我的眼泪是钻石或是珍珠,我还会在意他区区一个舒远航吗? 既然老天把我所有的幸运都压在了「会遇到很好的人」这一项上,我为什么不去投资下一个舒远航呢? 事实就是这样,多年后,我在杂志上买股过的小书模,都摇身一变,变成了一线顶流。 而我,却连杂志的投稿方式再也找不到一个了,沦为一个在小破网站写限制题材的选手。 关键是我写的文也不够色气,我写本小妈文学,也想写烂俗无比的爱情。 我好想回去告诉那年的李悠然:「你不好好学习,就好好写文啊。说不定你坚持写下去,真的会发光,命运在你手里,可是你从不知道。你总是眼睁睁地看着机会从指缝中溜走。」 * 我们学校是六点上早读,七点零五分下课,中间给大家四十分钟吃早饭的时间。 这天我肿着眼睛说我不想下楼去餐厅吃早饭了,我的座位在教室第一排、紧靠着走廊的窗口。 谢衡趴在窗口边,看着我的双眼,啧啧称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了狗。” “其实我和死了狗有什么区别吗?我的童年死了。” 谢衡一脸黑线,垂下眼眸像是在找些什么。我问他找什么呢,他说他的鸡皮疙瘩掉一地,问我看到了吗。 我说他好烦,捶了他的肩头一下,他向后退了小半步,又上前逗我,把我散在脸颊上的碎发别到耳后。 我屏住了呼吸,并不是因为谢衡这举动太暧昧了,而是因为,我看到舒远航手里拿着面包和牛奶,站在谢衡身后。 很好—— 反正每次都要让这个哑巴看到就是了,彻底坐实我和谢衡的情侣身份。 我意味深长地看了谢衡一眼:“你到底是什么属性呢?工具人吗?” 谢衡不明白,顺着我的目光回头看到舒远航,我看到谢衡的脊背绷直了,他感慨道:“真绝了,他是鬼吗,无处不在啊。如果我是工具人,那他是男主吗?” “我可不喜欢哑巴男主。”我说。 舒远航走上前来,谢衡他俩对视了眼。 谢衡先开口:“怎么,副会长这是还要扣我分啊?” 舒远航抿了抿唇,选择无视谢衡,对我说:“李悠然,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我心里想着向舒远航靠近,却直视着舒远航,轻飘飘地反问:“为什么?” 我想任谁都能看出来我在佯装高贵冷艳吧,我的娃娃脸真的不适合做这种姿态,导致舒远航精致的眉眼微微有些扭曲了。 他本来挺严肃的,但此时好像在憋着笑意,说:“李悠然,求你了。” 不行,不行,不行。 我求你了,你别求我。 我努力维持着高贵的人设,试着睁大我肿起来的眼睛:“叫爸爸?” 观战的谢衡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冲着舒远航煽风点火:“我要是你,我可忍不了。” “爸爸,请你出来一下。”舒远航继续无视谢衡,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 疯了,疯了,疯了。 怪不得人家是学霸呢。 有一说一,那一秒看着舒远航认真的神情,我真的代入了他爸的角色。 既然人家都这么叫了,我还能继续扭捏吗? 我深吸一口气,从教室里走出来,用眼神示意谢衡,如果情况不对,他一定要冲上来救我,或者是阻拦我的暴力行为。 谢衡微微点了点下颚,表示他懂了。 我跟着舒远航来到通往教学楼天台的楼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