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秋,冷风带着凉意狠狠地刮过俞芍裸露的皮肤。 急匆匆跑出来的时候,外套落在了沙发上。她瑟着身子抖了下,吸了吸鼻子,双手摩擦着肩膀。 她不理解,为什么明城人喜欢开露天宴会? 眼睛四下张望,她在找一个人,目光穿过一套套西装礼服,一支支红酒杯盏。风吹得她的眼瞳有点涩,当她即将失落地收回时,一声惊喜的呼唤又使她提起精神。 “你在这!”她听出来一个尚且熟悉的声音。 循声望去,视线尽头,西装挺拔的尉淮朝着来人淡淡地颔首,眉目间皆是礼貌与疏朗。 来人跟尉淮的关系不错,见他拍了拍尉淮的肩,面露揶揄:“听说你要跟俞家小姐联姻了?” 尉淮皱起眉头:“你听谁说的?” 噗通噗通,风中传来俞芍的心跳声,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裙角。 “啊?所有人都在传,说尉俞两家要结亲,你跟俞丹要订婚了!” 俞芍猛地睁眼。 身侧是熟睡的尉淮,耳边是骤雨般的心跳,这是她的记忆? 四周一片漆黑,手边的温热提醒着她现在已经不是梦境,是真切的现实。 口中突然有点干涩,俞芍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地,怕吵醒尉淮,光着脚摸到了厨房接了杯冷水。 身子像是被石头碾过一样的泛疼发酸,俞芍靠着料理台拉了一下筋,肌肉之间传来的酸涩盖过了下体的不适。 凉水下肚,好像在胃里翻腾了一圈,醒到了脑子里,俞芍觉得清醒很多。 她的梦,似乎跟她失去的记忆有关。在梦里,尉淮跟姐姐订婚了吗?那为什么之后跟尉淮结婚的却是自己? 食指沿着玻璃杯壁轻轻转圈,努力回忆了半天还是想不出半条毛线,俞芍干脆放弃回到床上。 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暖和的热源让俞芍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尉淮难得睡得安稳,她便没去打扰他,自己靠着枕头边陷入陷入乱糟糟的思绪。 身边人对她的记忆,都是一副避之不谈的态度,尤其是尉淮和章女士。俞芍曾试探着向章女士打听,却被她厉声厉色地训了回来。 所以她只能通过最近发生的事情,一点一点地织起缺失的四年记忆,周宇会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被子里的温度让她微凉的指尖恢复了体温,感受到血液在四肢舒展,俞芍眯了眯眼,安静地往旁边靠了靠。 意识再次昏沉,这次她没有回到那场觥筹交错的宴会上,而是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大门前。 推开厚重的门,内里是一间书房,架子上空无一书,却摆满了名贵字画。尉淮背对着她,俞芍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通过他紧绷的后背分辨其心情一二。 他的声音好像是被敲碎了又重组一般:“我不会接受这次联姻。” “这是两家的事,由不得你!”他对面的老人面色涨红,声如洪钟。 俞芍认出这人就是尉淮的爷爷尉宏。 是在说他跟俞丹的事情吗?俞芍缩了缩脖子,感觉后面有点漏风,不知道梦里哪来的风。 “虽然俞丹出国了,但不是还有俞芍吗?” 她听见尉宏语重心长的声音,跟天底下所有的长辈一样,正在劝解着迷途不返的年轻人。 老人继续开口:“我知道你更喜欢俞丹,但俞芍你不也是熟悉的吗?虽然她没有俞丹知书达理,但我们家也算是知根知底……” 俞芍陡然僵住了,后面吹来的冷风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她脆弱的脖子,身体里的温度渐渐冷了下去。 耳边响起一阵嗡鸣,她听不清尉淮接下去说了什么。 书房某种东西揉成一团,身后的景色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