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太苦,她想吐。 “必须喝,不然我捏鼻子灌了。” 怎么能这样? 陆梨满心怨愤,身上又冷又痛,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成了废人,想到如此处境,她哼哧哼哧啜泣,泪如雨下。 “都怪你,半夜我起来到处找遥控器,你当我是冷冻肉吗,空调开那么低,安的什么心呀……” 霍旭西语塞。 最近秋老虎,他贪凉,空调温度设置得比较低,自己是个小火人儿,睡觉正好合适,但陆梨本就有点感冒,昨晚在大排档吹热风,回家又吹大半夜冷风,一下就病倒了。 “我不是故意的。”他很抱歉。 “你就是。”陆梨此刻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想念自己的窝:“我要外婆……” “你外婆不在家。”霍旭西说:“早上我给她打电话,她和牌友跟团旅游,国庆结束才回。” “哈?”陆梨一听,嘴唇抖了抖,大受打击,哭得愈发心酸:“为什么呀,我生病她还跑出去玩儿……” 其实老太太知道她发烧,没当回事儿,说吃两副药出一身汗就好了。 霍旭西没想继续打击她,默不吭声,心脏被她哭得颠三倒四。 平日里那把小烟嗓如今跟两个月大的猫咪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别哭了。”他是一句重话都说不出:“先喝药,好吗?” 外面的客人听着含含糊糊的声响,犹抱琵琶半遮面,愈发浮想联翩。龚蒲实在好奇,蹑手蹑脚走近,打开卧室房门,凑半颗脑袋进去,偷偷瞄了许久。 他见阿旭轻言细语连哄带骗地喂陆梨,冲剂喝完,又一粒一粒地喂胶囊和药片,最后还塞一颗柠檬糖去苦味。 如果他戴眼镜,早已跌个稀碎。 关上门,龚蒲蹑手蹑脚返回客厅,用嘴型告诉冯诺:“陆老师。” “陆梨?” “嗯。” 他把电视声音调大,尴尬得不知怎么面对甄真。 冯诺提议:“那个,要不我们先走吧,饿了。” 甄真低头看着手里的玻璃杯。 大家不说话,直到霍旭西出来。 他轻轻带上门,面色如常,经过餐桌拿起烟盒,走到客厅,抬手指了指龚蒲:“声音小点儿。” 龚蒲干咳,索性把电视关掉。 冯诺试探询问:“陆老师病了?” “嗯。” “不用去医院挂水吗?” 他显然没有分享私事的欲望,直接无视这个话题:“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吃饭,聚餐。” 他点头:“行,我就不去了。” 龚蒲心想这是下逐客令呢? “反正你也没事,一起嘛。” 他不接茬。 终于,长久无话的甄真笑了笑,故作洒脱的语气问:“怎么,舍不得走啊?” 霍旭西抬眸看她一眼,神情很淡:“没有。下次找时间再聚吧。” 甄真胸膛起伏,知道他向来很懂敷衍和打太极,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在自己身上。心很堵,但不想表现出来,她回头冲另外两人笑:“你们先走,我和他说两句话。” “啊……行,慢慢聊,我们下去等你,不着急。” 龚蒲冯诺闪人,客厅里剩霍旭西和甄真两个。 她脸色很差,用力抿着唇,有话说但还没酝酿好,或不知如何开口。 霍旭西把龚蒲留在沙发边的拖鞋踢开,从杂乱的茶几上找到打火机,点燃烟,走到落地窗前推开窗户。 以前甄真不喜欢他抽烟,每次看见都要出言制止,霍旭西很多事情顺着她,但这项陋□□屡教不改。后来他们分开,甄真连续两三个月不敢让自己休息,每天待在练习室不停地练不停地跳,只要闲下来心就会疼,疼得翻来覆去没法睡觉。 想不通为什么,是她管得太多,还是聚少离多造成的结果?喜欢一个人怎么就突然间不喜欢了呢?他是怎么做到的? 再后来,甄真从龚蒲那里得知霍旭西这几年始终保持着单身,她以为放不下这段感情的不止自己,以为他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