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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冠梨售罄 第38节


住。

    他父母经济条件不错, 住高级病房, 请了护工,还能轻松一些。

    陆梨亲眼见过那些被疾病击垮的家庭, 争吵、抱怨、无助、崩溃,人间百态, 去医院走一遭,冷暖尽尝。

    因为这相同的经历, 她觉得和他更加亲近, 总忍不住想找他说话, 询问那边的状况。可矛盾的是, 她又害怕打扰他休息, 或消耗他的精神,没能分忧反倒添乱……

    相信吗, 她甚至爱屋及乌, 担心他父亲的病况,忧虑了好几天。

    直到霍旭西说他父亲手术成功, 陆梨立刻决定暂时断掉联系。

    因为她发现自己几乎忍不住要催促他回舒城, 忍不住就要说出一些傻气的话。

    比如, 想他, 好想他。

    抓心挠肺,仿佛一只手穿过胸膛,握住她的心脏,翻来覆去地搓揉。完全搅乱呼吸。

    陆梨确定自己对他不止好感,甚至不止喜欢,而是……非常、非常的喜欢。

    为什么偏偏在他离开以后才看清楚呢?那些悄然蔓延的情愫,像藤本植物爬满心墙,倏忽盛开。

    事已至此,她决定放下矜持和面子,拿出勇气,等他回来,诚实坦白自己的感情。

    ——

    这天很突然,陆梨从聊天群里得知霍旭西已经坐上航班,几小时后到舒城。

    她一下紧张起来。

    提前关门收工,回家洗澡,吹头发,还换上新买的一条绿色针织裙。

    外婆骂说:“大冷天穿成这样,光着小腿肚干什么?!”

    陆梨一点儿没觉得冷,反倒背心微热。

    估摸着时间,想他应该差不多快到了,电话打过去,却还是关机。

    她坐不住,索性直接去他家楼下等着,送一个惊喜。

    也确实是惊喜。

    花枝招展高高兴兴地把自己送上门,没想到竟然撞见路灯下一对相拥的男女,堪比爱情电影的绝美画面,梧桐叶子簌簌飘落,长发纷飞,单薄的女孩在他怀中像易碎的玻璃。

    陆梨张嘴呆望着两人并肩上楼的背影,愣愣的,不知怎么,轻笑出声。

    以前霍旭西总说她是谐星、傻妞,可不是么,活生生丑角一个。

    尤其还穿了条绿裙子。

    讽刺至极。

    陆梨大脑徒留空白,慢慢走到长椅前坐下,仰起头,眺望八楼窗户,依稀亮起朦胧的光。

    九点三十五。

    他们在上面做什么呢?旧情复燃,干柴烈火?

    陆梨从包里拿出烟和打火机,开始抽第一支。

    深秋寒风清冷,倦鸟归林,树丛里放着猫粮和水,两只猫儿在鹅卵石羊肠小道间相互舔舐,搂抱着滚做一团。

    十点零三分,灯灭了。

    真冷啊。陆梨搓搓冰凉的手臂和小腿,尝试打电话,可惜对面依旧关机。

    楼道设有门禁,她不知道密码,也没有钥匙。

    路灯像穿着黑色风衣的幽灵,孤独站立,潮湿的泥土包裹枯萎的树叶,散发出陈旧的气味。

    周遭静极了,仿佛世界只剩下她一个。

    从未有过的情绪攀上眉间,陆梨不知道自己还等在这里干什么。

    凌晨三点半。

    抽完最后一支烟,所有混乱趋于平静,像火焰熄灭,冷却,结冰。她不是忍气吞声的脾气,咽下委屈暗自舔伤的事情她做不出来。终究不甘,抖着手掏出手机,打给章弋,询问霍旭西家的座机号码。

    章弋一头雾水,但仍照做,翻找通讯录,发过去给她。

    陆梨走到小区外,无比冷静地拨号。

    很久很久,那边接通。

    “喂?”

    霍旭西嗓音发哑,睡眠被搅扰,明显带几分不耐。

    “我是陆梨。”她面无表情,直截了当:“你昨晚回来了是吧。”

    闻言他一时沉默,烦躁的脾气慢慢松弛,躺进沙发,难掩疲惫叹息:“现在几点,怎么打这个电话?”

    “你手机关机。”

    “嗯……还在充电。”他忘了:“我明天去找你。”

    “别找我。”陆梨冷漠且绝情:“以后不要再联络了,这段时间我已经想通,你根本不是我要找的人,我不想浪费时间,也没心情和你继续纠缠,玩那些无聊的把戏,所以到此为止,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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