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事,其它都之后再说。」 他没有想过为什么李慕总是极力想让他安心。 「嘿,还是你其实想睡了,我可以用二胡拉安眠曲给你听。」 「没有,我还不想睡。」 眼里映着手机的微弱光线,他在想要怎么把此刻的心情转换成精确的词语,脑中的画面总是能容易的复印在纸上,却难以成为文字,许许多多在他脑海中翻腾,他总抓不住最正确的那个。 「李同学,我──」 我好想你。 他想好久,才终于找到那个形容词,却发现没办法脱口而出。 这种话对朋友说,未免太黏腻,他连自己竟然会有这种想法都觉得浑身不舒服了。 但是他真的很想他,希望他可以真的在旁边,然后── 「林同学,怎么啦?」 「……没事。」 李慕总是那么包容。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那天在素描教室的夜晚,也不过就是把自己亏欠的包容还回去,如果他可以因此而回来,他愿意把身体交出去无数次。 第一次回家的时候,在阳台上讨论夜晚的天空,讨论林布兰的夜巡到底是白天还是晚上。第二次回家的时候,在床上安静的听电话那头的牢骚,最后不自觉的睡着了,因为李慕的声音总是能让他感到安心,醒来之后也没有被责骂。 他们总是在错过,一台列车在跑不动之前,会和其他的列车擦身而过无数次,那无数次之中若是能偶尔抬眼,或许也有可能在对面车厢中,各个专注地盯着手机的脸庞里,对上那个也在寻找着什么的眼神。 但他总没有一次,是能及时的抬眼的。 在地板上坐了许久,是慢慢的,非常缓慢地意识到现在已经没人可以找了,刘安诗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处,蓝学温如果够聪明的话,现在应该会好好消化那些情绪,把他彻底忘记,至少他也是下定决心再也不出现在他的面前了,蓝学温就算不愿意也只能如此。而李慕的号码已经变成了永远的空号。 曾经他以为自己比谁都还要能忍受寂寞,曾经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总觉得没什么,现在才意识到,那是因为他还有人可以等待。 心跳声像是什么东西在崩塌的声音,呼吸间的颤抖,难以流通的空气,让他挣扎着站起来,去拿起了笔跟素描簿,把眼睛所能看到的东西都画了下来,翻过了一页又一页。他画了床跟书桌,画了衣柜,画了地板跟垃圾,眼睛因为太过专注而变得乾涩,他只好不停的揉着眼睛。 画图已经变成生命中仅存的事物,现在只剩这个,能让他平静的将自己燃烧,只是当它沦为发洩情绪用的工具,还得不到满足的时候,生命也到了将要作废的时候。 绘画明明才是能恆久不变的事物,他却为了其他的事情把双手变得那样残破。 结果又是没办法闔上眼睛的夜晚,直到凌晨他才放下有点酸的手臂,拿了衣服,忍受痠麻的腿走去洗澡。一旦放下正在专注的事情,所有知觉都会一涌而上,包括不怎么重要的飢饿,但他不想吃东西,就像即使知道很痛,也不会停下手中的刀子。 入夜之后,他会跟这里道别,然后……就没有然后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