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偏过头?,一支乐队站在舞台上,侧面对着高楼的玻璃窗,主唱低头?调试着话筒的高度,穿着牛仔裤,随性得很?。 莫名地,这一刻,沈乌怡想起夏天之前的某个夜晚。 也是这样?昏暗的酒吧角落,随意的舞台,高挑挺拔的身影。众目之下?,又稍显隐秘,男人唱了一首歌给她。 当时身边陪着的也是发小。 不再在的只是那个人。 主唱低低的哼唱声传出,尾音带着缱绻的腔调,伴随着乐声。 “那干脆我放手吧,然后装作释怀的笑,没问题,我自己能找到疗伤的药。” 沈乌怡跟着音乐轻微摆头?,低头?看着酒杯里马上要见底的酒,很?慢地吞了下?喉咙。 身旁的施思蔓倾身靠了过来,看她脸上没有表现出不适,松了口?气,顿了会?,出声叫她,然后沈乌怡转头?对上施思蔓的目光,“嗯?” 施思蔓看着她轻抬的眼睫,问:“不过……乌怡,你难过吗?” 话音落下?,施思蔓亲眼看见沈乌怡的眼睫毛剧烈颤了两?下?,视线往下?垂。 耳边的主唱还?在继续唱:“……我说算了吧算了吧算了吧反正日子还?得过,那就断了吧断了吧断了吧也没有谁对谁错。” 酒劲慢慢上头?,喉咙与腹部开?始有不太明显的灼烧感,听着歌,好半晌,沈乌怡很?轻地点了下?头?,眼眶莫名有点热。 “嗯,难过。” 声音小到施思蔓差点没能听见,轻飘飘的,一出口?就散了。 沈乌怡的一杯酒喝完,又继续喝了很?多酒,施思蔓只在最开?始喝了一杯,然后就不喝了,正要劝她少喝点,沈乌怡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脸色微红,分明是有些醉了,“你听过这句话吗?” “什?么?”施思蔓。 沈乌怡低着头?,把这杯酒两?口?喝完,然后才开?口?,声音很?哑。 “——多拿些酒来,因为生?命本来就乌有。” 所以今晚她想要酒,想要更多的酒。 施思蔓还?没回话,隔壁高脚凳的两?个女生?聊天声就传了过来。 “啧,早就跟你说过啦,对炮友动心就是下?贱!” “……” “那我也是没忍住嘛……谁叫他……”女声的声音飘乎乎的,明显喝了不少。 施思蔓手指僵了一下?,转头?看向沈乌怡,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半张脸陷在昏暗中,唇角挂着点笑意,施思蔓眼睛一酸,心疼她。 一直以来,好像什?么事情都是沈乌怡自己扛着,没怎么见过她红眼,再难过都会?带着笑。 就连当初沈乌怡父母几年内陆续去世,施思蔓以为她要撑不下?去了,一个寒假回来,沈乌怡竟慢慢恢复了元气,至少从未在大?家面前表露过任何负面情绪。 如果不是关系亲近,她甚至不会?知道?沈乌怡生?活中曾遭受过的那些重?创。 可这个女孩,真心地,全然没把自己的苦处当成多大?的事儿。她心底就像有一团火,怎么着也挺直立着,再难也不灭。 沈乌怡现在的样?子似醉得不行?,但又好像根本没醉,眼睛很?清亮,还?自己哼唱了两?句歌,“没想的没说的都请收起吧,放下?的就请你烧的干脆,你的一字一句犹如刀疤划心上……” 施思蔓哭笑不得,但又心酸得不行?,静悄悄在沈乌怡手边放了一包纸巾,而后转头?看向舞台上的歌手。 喝酒喝多了,沈乌怡浑身像被抽空了一样?, 好在,没掉眼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