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刚刚的声音明显能听出压抑着火气,跟菟裘鸠说话的时候倒是放轻了许多:“没事,别怕,让夏无且给你看看。” 菟裘鸠后知后觉才想起自己的腿受伤了,然后感觉到了一股锥心刺骨的疼痛。 嬴政让人拿了坐秤过来直接把他放在了上面。 菟裘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因为冬天穿的裤子厚,根本看不出什么,依稀能够看出一道伤口划过小腿肚那里。 他尝试着动了动脚趾头,虽然带的小腿很痛,但脚踝和脚趾头都能活动,应该是没有碰到筋。 夏无且抱着他的药囊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他轻手轻脚的检查菟裘鸠的小腿。 菟裘鸠的裤子比较厚,夏无且就用自带的小刀划破了裤子。 裤子被划开之后就看到里面鲜血淋漓的伤口,他一边拿药粉往上面敷一边松口气一边说道:“侍中不必担心,是皮肉伤,没有大碍。” 菟裘鸠一颗心顿时放到了肚子里,然后又转头去看嬴政。 嬴政此时已经坐回了御座之上,然而他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下面的人收拾现场,强大的气势让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跪在了地上。 嬴政注意到了菟裘鸠的目光,转头看过去就看到对方眼中带着些许水润和自己都不知道的害怕茫然。 他沉默了半晌说道:“来人,把菟裘侍中带去偏殿,再去将华璋喊来,夏无且,你好生诊治。” 夏无且连忙答应了,心里的压力骤然一松。 不说别的,只要能离开大殿就好,大王的脸色太吓人了。 至于菟裘鸠的伤他倒是不担心,只是皮肉伤,小心照顾就行。 于是菟裘鸠就被抬上了担架送去了偏殿。 菟裘鸠什么都没说,这个场合他也说不了什么,更何况他有什么好说的?给赵高求情吗?他都那么提醒赵高了,可结果呢? 当然想要给赵高开脱的话倒也不是不行,庆轲这一手实在是太阴毒了。 这年头想要短时间内防腐一般都是用石灰的,但对方将匕首藏在樊於期人头之内的操作实在是太骚了。 菟裘鸠真的是万万没想到对方能够做到这一点。 要知道这时代事死如事生,对待尸体也是要尊敬不能肆意侮辱,除非有深仇大恨之人才会这样做。 庆轲想要将匕首藏在舆图之内的计划被赵高破坏,他便出此下策,只能说他想杀秦王的心已经超过了一切,颇有几分不择手段的意思。 嬴华璋匆忙赶来的时候就看到菟裘鸠正坐在床上发呆,夏无且小心翼翼地在给他处理伤口。 平日里磕一下都要龇牙咧嘴的人此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好像受伤的不是自己一样。 嬴华璋在来的路上已经听说父王遇刺,菟裘鸠再一次救驾成功,但更多的细节却并不知晓。 他看着菟裘鸠表情空白有些呆呆愣愣地样子,不由得心下一紧,伤在腿上,难道…… 神游天外的菟裘鸠没有察觉到嬴华璋的到来,夏无且看到了,刚要行礼就被嬴华璋制止。 夏无且的小心肝又提了起来。 虽然更可怕的大王不在,但他一般可怕的女儿在这里啊。 一直到床边坐了人菟裘鸠才反应过来,转头看过去就看到了嬴华璋。 菟裘鸠眼睛一亮:“华璋,你怎么来了?” 嬴华璋小心握住他的手问道:“疼不疼?” 他不问这句话还好一些,一问菟裘鸠缓过神来,密密麻麻的疼痛传到大脑里面,顿时让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