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了两下就吹完了。 吹完后,还炫耀般地同她比了个手势。 于是这片区域就只剩了越见织。 月光轰鸣中,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沉甸甸的墨发,心里有些羡慕。 她的头发长就不说了,还又多又密,就算吹干了,摸上去也凉嗖嗖的,像是沁了水汽。 这样的头发让无数人羡慕不已,但在这种场合就有些多余。 一个硬币只能持续两分钟的风力,吹风机停了之后,越见织手指捏着硬币,正要再往里投一个。 “等等——”楼道拐角传来熟悉的喊声,越见织动作一顿,再转眼手里的吹风机已被人一把夺走。 “现在都快熄灯了,别吹了,你赶紧回——”来人脖子挂着个干事的吊牌,扣下吹风机后扭头看过来,声音在瞬间卡住。 昏暗的月光下,越见织也看清了她的脸,心里咯噔一下。 那是她的舍友徐箩,也是她们宿舍四个人中唯一的干事,更是唯一一个和她有冲突的人。 越见织不是很想搭理她,但是头发还没干,于是只能垂着睫毛,好声好气商量,“你先让我吹完,现在还有一分钟才熄灯呢。” 徐箩也反应过来,坦然自若地笑了下,眼神却很冷,一开口就有莫名的火气,“现在宿管阿姨管得很严,就这么点时间你还想吹什么头发?” 越见织:“管得再严也没到时间吧?” 徐箩定定看了她几眼,语气轻飘飘的,“谁说没到时间?” 越见织一愣,朝角落的钟表看去。 指针不偏不倚跳过了21:49:58—21:49:59,到了21:50:00。 很明显,徐箩刚刚在拖延时间,就等着这一刻呢。 越见织很少生气,无数人夸她脾气好,事实也确实如此,就算从前再多人欺负她,她也不敢还手。 但他们都不知道,她其实不是不会生气,先前的种种不过是刻意压制自己的情绪,因为如果表露出一丝半毫,得到的将会是变本加厉的欺负。 但现在不一样。 她上了高中,开启新生活,没有谁能强迫她。 “现在是熄灯时间,”徐箩笑了一声,“如果不是我大度,就冲你熄灯了还站在这,就要扣分。” 她催促,“快点回去,宿管老师待会就上来了——” “可是,”越见织垂着脑袋打断她,胸口的火气逐渐翻腾,愈演愈烈,于此同时是越发颤抖的声音,“可是那晚我都看到了。” 越生气,她的声音就越抖,严重到浑身上下都一起抖。 徐箩转了转手中的钥匙,用满不在乎的语气问,“什么那晚,你又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你因为吹头发的人和你相熟,”越见织攥紧手指,浑身力气都好似用在嘴巴上, “碍于脸面,你徇私舞弊,和她说可以再多吹一会,结果碰到我,你就提前把我的吹风机扣下!” 干事查寝,一两个干事负责一层,到了21:55,宿管阿姨才会亲自上来看,那五分钟,足够一个人吹完头发了。 “越见织,”徐箩停了转钥匙的动作,上前几步,一下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怎么都这么久了,你还是这样啊?” “你看到了,那你有证据吗?”徐箩比她高了一头,逼近时有种无形的压迫,“没证据就不要乱讲!” 越见织才想说监控,结果想到那段时间监控正好坏了拿去修。 而且宿管阿姨很护短,在她嘴里,这点小差错足以能被修饰为不让学生着凉的人性化和通融。 今天这事,她们也可以说是严格执法,半点错都没有。 反正不管是圆的还是扁的,都在她们嘴里,不还是任由她们说? 可越见织还是忍不下这口气,她被激得眼眶通红,执拗地瞪着徐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还是小牛她们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趿拉着拖鞋出来劝架。 “行了行了,你别和她掰扯,你忘了宿管站哪边的了?” “织织咱先回去哈——”林清流给小牛使了个眼色,看着俩人都回了宿舍后, 她才转回了身子,仰了仰下巴,冷笑道, “徐箩,你可真能啊,当个干事就把你牛逼得不行是不是?要不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牛逼啊?” 林清流人脉广,传闻认识社会上好多老大哥,把姐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