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得活不下来。 舒沅答应要给常念写信,裴见瑾又在旁边,她不好厚此薄彼的。 这几个月下来,她去信好几回。但只收到一次裴见瑾的回信。 他的那封回信还是因大雨逗留驿站,才找到空当提笔。舒沅算了算日子,那大约是在他见到燕王的前几日。 转眼便到了十月。若一切如常,裴见瑾本该在这时归京。舒沅做过打算,待他回宫后,应要忙上一阵,但若抓紧些,在他生辰那几日大约能清闲下来。 可九月中旬,边境又起战乱。常念回去后即将被立为皇太女,昔年曾加害她父母的臣子乱了阵脚,有人投靠了丰国。 丰国国中几派势力亦不大安宁。借着司国的这场波动,便趁着司国朝堂人心不稳之际,大肆进犯司国边界。 沈彻为找回周兴将军的尸骨,在司国边境逗留许久。除去周兴将军,亦有其他将士死于此地,此行带足了人手,是要一并将这些英烈的遗骨带回家乡的。 司国与丰国边境一乱起来,丰国又有人动了歪心思。想抓住沈彻,伪装成司国士兵所杀。沈彻险些被卷入其中,数次陷入险境,逃脱时亦杀了好些丰国披坚执锐的士兵。 裴见瑾所在之地只相隔两百余里,当地亦受了影响。前往燕王住处查探旧事的俱是英勇善战之辈,听闻沈彻那边的情形,便动身前去接应。 战乱之中,活人死里逃生已算艰难。但,又怎可叫死守边境的将士遗孤散落在乡野之间。 如此一来,沈彻和裴见瑾便在边境上耽误了些许时日。 踏上回程,二人一并前往这些战士的故居,将这些东西和残存的旧物亲自交到战亡将士家人手中。 周兴将军征战多年,死前已将家安在京城。鬓边花白的继母一身素净衣裳,接过了周兴将军的骨灰,流下两行清泪。 “十几年的母子情分,老身便难过成这般模样。若他当真是我亲生的孩子,那叫我怎么活啊。” 沈彻经此番历练,脸颊已然褪去青涩之意。他郑重地将周兴将军的骨灰交到老人家手中,听到此话,双眼亦微微湿润。 从边疆一路到京城,他们走到数十位战亡将士家中。抵达京城到周家这日,已是正月底,京中刚下过一场大雪,目之所及皆是雪白。 这一趟,耗时十个月。 冰雪消融之际最是难熬,但心里念着即将见到的满目春景,便也不觉得寒冷了。 第79章 ◎如今所做的梦,她是没办法去查明的。(已补全)◎ 春色正好,天光明灿。 舒沅久不练字,趁着今晨日光颇好,在书房抄起佛经。 桌几上的香炉燃着香,烟雾袅袅,分外怡人。躁动心绪慢慢静下来,经文抄到最后几字,舒沅轻轻舒了口气。 近来心头烦闷,鲜少能如今日这般一字不错地抄写下来。 外头丫鬟轻推门扉,楚宜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掀起珠帘,惹起噼啪一阵响动。 楚宜今日本是闷了一肚子气,正想找舒沅说道。但一见舒沅,不自觉地便将那些烦扰抛到脑后。 天光自窗中缝隙漏进屋中,桌案前的美人肌肤白皙如玉,如同笼了一层轻纱,真如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舒沅抬眸看来,眼波流转间愈显得双眸明湛。 楚宜喝了轻霜倒的茶,摸了摸舒沅的手,装模作样叹道:“我为何不是个男子?若我是男儿身,在你及笄那时便上门提亲。唔,如今不知要便宜了谁家小子。” 末了,楚宜朝桌几上的香炉投去一眼,温声问询:“这香可还管用?” 舒沅这一年来同楚宜时常出门游览山水,几乎日日安眠。可前阵子忽然发热,病了一回,好了之后不知怎的,夜间也睡不好,还做起一些荒诞离奇的梦,闹得她心神不宁。 今日抄写佛经,除去静心之外,还想压一压那股邪异之感。 那次发热持续了三五日,她夜间总睡不好,但醒来也不记得梦中情境。反倒是身子好了,梦境又变得离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