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从屋中出来,施岳先行半步,已是一副精疲力尽的模样。 薛承璟面容沉静,眸光冷锐,自有一股迫人的气势。若有个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的人物在此处,只一眼便能瞧出他绝非什么商贾之辈。 见到舒沅在院中,薛承璟将她叫了出去。 施岳在当学徒时,有个师兄,那人勤恳好学,但在一年前,却莫名遭到师父的冷待,多受为难。且那人在两个月前不幸坠崖身亡。施岳常日循规蹈矩,这是唯一不同寻常之处。 薛承璟言简意赅地说了此事。 舒沅心底隐有预感,听到此事也不觉惊讶,道:“我带出的这些人,你若用得上,尽管随意调遣。” 薛承璟不言不语时形容冷淡,但他鲜少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舒沅。 薛承璟深深看她一眼。舒沅默默想了好一会儿,现下她的确帮不上别的忙了,便也直直看着他。 难道还有什么不妥吗? 舒沅一脸茫然。她忍住心底的涩意,很想赶紧回到笑声不断的院里。 薛承璟扣住她的手腕,强硬地拉着她去了更僻静处。他捏着她的下巴,迫她抬头,不容她躲藏。 “不过片刻。你便变成了这副冷淡模样。”薛承璟轻笑一声,眸色幽沉,“还是说你早已厌弃了我,从前不过是应付敷衍而已。今日谈好正事,就连多余的一句话也不肯了。” 舒沅不曾想过他会这般敏锐。 心底窒闷不已,他又这般,舒沅眼眶湿润,泪意上涌,几乎控制不住:“你放开我。在你心底,你想要如何,便要那般强迫我吗?”温软嗓音发着颤,说到最后,泪珠顺着颊边滚落,可怜得紧。 薛承璟嗤笑一声。手中力气重了两分。 她竟在他面前说出强迫二字。 分明是她诱使他走进为他制成的牢笼,叫他甘愿遂她心意。 薛承璟真想将她关起来,让她好生明白强迫二字蕴藏的含义。但终究是心疼占了上风。 薛承璟用锦帕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净,而后不顾她推阻,将她牢牢抱在怀中。 原该是哄一哄她,但她脱口而出的话实在令人恼怒,薛承璟垂眸,看着她湿红的眼角,淡声道:“若今日这便是强迫,未免太粗浅了。” 舒沅鼻尖也红红的,盈了泪水的眸子叫人见之心软。她抬头看向他:“你还想如何?” 薛承璟冷笑一声,又将她拥紧了些,修长的手指略显轻佻地抚摸她的脸颊,缓声道:“我心悦于你。沅沅难道不知,我想对你做些什么?” 到底是习过武,上过疆场的男子。薛承璟指腹粗粝,若即若离地触碰着她的额头,眼角,而后是唇畔。 何止是想。那些缠绵抚触的荒唐梦境,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那种焦渴难以纾解,不断地引诱他。 舒沅脸红得能滴血,她闭了闭眼,而后道:“表兄逾矩了。我并非良配。” 薛承璟笑了笑,迫她看向他,他目光灼热而明亮:“你我天作之合,何人敢置喙?天下寺观庙宇,若有一人算不出上上签,那便杀一人,如此便清净了。” 舒沅害怕他说这种话,下意识握住他的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薛承璟便亲了亲她指尖:“你知道我向来听你的话。你若见不得杀生,也还有其他法子。” 舒沅握紧他的手,感知到他掌心的热意,舒沅渐渐平静下来,摇了摇头:“是我。我注定寿数不长……为何要耽误你。” 短命之人,又怎能成为他的太子妃,将来母仪天下呢。 薛承璟敛了神色,眼眸微垂,静静看她半晌,方才开口道:“那更无须担心了。沅沅会活得比我久。” 听在舒沅耳中,无异于他说自己会短命,舒沅急道:“你怎么能这样想?” 薛承璟忽而笑了笑,将她的手纳入掌心:“指不定我离开你,当真就活不成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