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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一夫当关集英阁(上)


六才子已先说了要洛霞至画舫上弹奏助兴。这不,我才刚送他们出去呢。」

    刘希淳一听急道:「那我出双倍价钱。」

    那老鴇却叹道:「公子,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外地人吧?这不是价钱的问题啊,那六才子的领头叶少爷是浙江巡抚的独生子,咱们可惹不起啊!这叶少已多次提出要为洛霞赎身,他可是开价五百两白银呢!但洛霞死活不肯,真不知那小妮子在想什么?姊姊我可都要急死啦,这钱都够一家子吃上几十年了。」

    这老鴇一副到口的肉吃不着的急样子,不过看来那叶少倒是真敬慕洛霞,也没强逼她,便一直拖到现在,但其他原想竞争的人听到这价钱也都打退堂鼓了。

    刘希淳听后自脑中搜寻了一番:「现在的浙江巡抚,不就是炳然叔叔吗?小时候还时常在京中见到他呢,没想到今日有此机会,可以会会故人之子。」

    原来,现任的浙江巡抚叶炳然,先前曾任大理寺少卿,后任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在京中也是颇有名声。刘希淳何等精明,虽只数面之缘,但这样的人物自然不会忘记。

    看到刘希淳没说话,只是盯着自己,那老鴇就笑了笑道:「好吧,今日姐姐就帮你一回,送你到画舫那,谁叫你生的那么俊呢,不过剩下的可要靠你自己囉!」刘希淳听了连忙道谢,便随着老鴇去了。

    来到了秦淮河上游船最密集之地,朱栏綺疏,竹帘纱幔,各色美人团扇轻絝,软媚撩人。虽说这才刚过了申时,但游人熙来攘往,络绎不绝。

    老鴇边行边向刘希淳介绍:「咱这十里秦淮,不管在船上还是岸边,每日都有各式各样不同的诗文、绘画、宴饮聚会,各地雅客可都是慕名而来的呢。」

    刘希淳一面听着,心中一面想着:「难怪在京中常听那些大人们间谈时常用『欲界之仙都,盛平之雅集』来形容秦淮的风光。今日一见,果真非凡,即使要说天下之风月玩赏无过于此也不为过。」这歌舞昇平的温柔乡,跟北方可是大大不同,刘希淳也算是长见识了。

    忽见那老鴇指着一艘画舫上的小楼说道:「就是这了,咱春花楼最上等的画舫,只用来招待最重要的贵客,上面那“集英阁”还是叶少亲自命名的呢!姊姊只能助你到这了,店内还有事儿要忙呢。」

    刘希淳听了后看了一眼,果然是沿路上最华丽,最大艘的画舫,双层台阁,朱雕碧鏤。

    见刘希淳踏上了画舫,那老鴇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狡黠,连忙悄悄跟了上去,毕竟店里的客人们再重要,也没有这船上的当家头牌和愿意出五百两的少爷重要。再说,现在又突然杀出了一个衣着华美,身分不明的一个外地少年,江南六才子对上这个气质不凡的冷公子,想必精彩至极,说不定还会将价码炒的更高,那老鴇怎愿错过。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顏红。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晏几道《鷓鴣天·彩袖殷勤捧玉钟》

    这晏几道的《鷓鴣天》,完全就是刘希淳现下心中的写照。当年一曲初逢的倾心难忘,别后梦中的飘忽难寻,还有虽然尚未相见,但已深感近在咫尺的难以置信,深怕如同那无数次的午夜梦回,无数次的梦醒佳人去,漫漫长夜徒悵悵…

    宽敞的游船内,上层内室中六男三女,左侧一个姑娘居中端坐在木椅上,神色清冷,乌黑的秀发以金银丝挽结梳成长圆形状的挑心髻,一身雪白长裙外罩着翠绿褙子。修长的眉眼及樱桃小口衬得冷艳的面容多了丝嫵媚,整个人如同刚出水的芙蓉花般,其为神则星日不足喻其精,其为貌则花月不足喻其色,如此倾城绝色除了洛霞却又有谁呢?汐雨及湘沫身着一样的粉色繻裙俏立在旁,却也是面色凝重。

    却看对面席上六个少年,年方二十出头,清一色的都手持折扇,个个都是副衣冠楚楚,一表人才的样子。

    最左首的青袍男子先开口道:「我说洛姑娘啊,我们六人对你的才情是真心钦佩,时不时便来给你捧场,叶少他对你又是由衷地倾心,像他这等才貌,又出这般天价,你还在犹豫什么呢?」出声的这人名为周少泽,乃是杭州城的一名秀才。

    洛霞还未开口,身旁的湘沫已先道:「六位公子爷,你们m.XiAp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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