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繁琐礼节,因此她们也不像刚刚在外堂那般拘谨。 两人拉着刘希淳坐下,凝雪抢着道:「怎么半年不见,公子好像变黑了?」 刘希淳笑着道:「南方的太阳不比北方,晒的多当然黑了。怎么,黑了就不俊了?」 看到凝雪摀着嘴偷笑,却怎样都不回答,刘希淳作势要处罚她,凝月连忙帮妹妹解围道:「很俊很俊,而且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刘希淳放下本来要弹额的手,转头道:「我也不知道,大家都说变得有些不一样。不说啦,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小丫头有没有长个子,还是都白吃饭了。」 姊妹俩笑嘻嘻地站起身来,刘希淳细细打量,之前身量差不多的两人,如今凝月却高出凝雪半颗头了。凝雪不仅没长高,那小圆脸看起来似乎更加圆润了。 刘希淳不禁笑骂道:「凝雪你这小猪蹄子,是不是把姐姐的份也抢来吃了,怎么不但没长高,好像还长胖了呢?」 凝月听了在一旁嗤嗤偷笑,凝雪却大喊不依,还好刘希淳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许多自江南带回来的精美小品,两个姑娘东挑西选,目不转睛,也就忘了这事了。 一阵嘻笑打闹,凝月忽然道:「公子,那洛姑娘便是先前与公子合奏的神祕高人吧?」 她把玩着手中的小饰品,随口问道。 凝雪连忙好奇的道:「姊姊,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凝月笑而不语。 凝雪转而去问刘希淳:「公子,难道那高人竟是这样一个年轻的小姑娘?」 刘希淳见状,也不好隐瞒,只好道:「是啊,这洛姑娘便是琴声的主人。」 他正讶异着凝月的直觉,却听凝雪又问道:「所以公子,您以前就认识洛姑娘了吗?」 刘希淳本想找理由搪塞过去,但见两个小姑娘真切好奇的眼神,他忽然起身,前去把门闭紧。 回到座位上后,他低声道:「我和你们俩说个秘密,你们千万别传出去,尤其不要让夫人知道。」 两女连连点头答应,刘希淳呼了口气,全盘托出,说道:「我找她来教琴其实只是一个幌子…」 两女张大了嘴,似乎不敢相信,刘希淳将前因后果都和这两个信的过的小婢说了。 却听凝雪开口第一句话竟是:「所以…我们要唤她叫少奶奶吗?」 刘希淳没想到她会问这么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出。 他强自忍住,清咳两声道:「平素时当然不行,暗地里要唤她少奶奶或是少夫人都随便你。」 凝雪像得知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连忙向外跑去,房内剩下凝月和刘希淳两人。 刘希淳正担心凝雪一大意便会将事情说出去,就听凝月在一旁道:「公子放心,凝雪虽然浮浮躁躁的,但她行事自有分寸。」 刘希淳点点头,露出轻松的笑顏道:「也是,若不是完完全全地相信你们,我也就不会说出来了。」 见刘希淳松了一口气,凝月忽然起身,行至墙边的檀木柜,从里面取出一件紫金色的雀金裘。 刘希淳一看,正是自己出行前不小心勾坏了的那件,这是不列颠外使来晋见时的贡品,皇上嫌那顏色过于鲜艳,便赐给了刘希淳。 此时见那破损处完好如初,丝毫看不出来痕跡,他忍不住问道:「凝月,你是怎么办到的?」 他知道凝月女红十分高超,手巧心细,府上织匠但凡有无法处理的织品,最后都是送来凝月姑娘这儿。但听说这金裘是用那孔雀金线,针法复杂,与东土的工艺大为不同。 却听凝月笑道:「前些天傅少爷带着那个泰西教士来府上作客,我便藉机向他求教,那洋人虽然不懂针织,却对西洋的服饰颇有研究。经过他的指点,我自己再琢磨琢磨,便推敲出一些心得啦。」 看到凝月那充满成就感的神情,刘希淳想起利玛竇,他不自觉地摸摸凝月的头,笑着道:「你这小妮子还真是不容易,跟公子说吧,想要甚么奖赏?」 凝月感觉到他那厚实的大手,身子颤了一下,却歪着头道:「帮公子修补件衣服,本来就是我们丫鬟该做的事,怎还能要赏呢?」 刘希淳听了心想:「这两姊妹还真一点都没变,还是那般单纯。」 他只好摆摆手,笑道:「这该赏还是得赏的,容我好好想想。」 凝月听后嗯了一声,看着刘希淳若有所思的样子,她微微一笑,也轻轻地步出房去。 看着那小巧玲瓏的背影,刘希淳忽然脑中一震,恍惚间脑海浮现出一句话:「只愿伴君天涯路,月随日转永不息。」 他喃喃道:「这句话怎么如此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月随日转…嗯…凝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