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反驳道:“他不过举人……” “举人怎么了?能者为师,达者为先,他教你习字,就是你的?夫子。”程丹若冷冷道,“不想?学就出去,我?不勉强你非读这书。” 宋庶子一时下不来台,涨红脸:“若不是我?父亲要我?来读书,谁稀罕你们这破书院?” 程丹若道:“所以,宋宣慰使让你好?生读书,你却违逆父命?” 这话可比什么天地君亲师厉害多了,他顿时语塞,偏生汉语也不够流利,支吾不能言。 “坐下。”她道,“抄书十遍,不然?就出去。” 宋庶子胆子也不大,踟蹰片刻,坐下了。 他不出头,其他人更不敢乱吱声,一时竟然?老实了起来。 “夫子,请。”程丹若坐回教室后?面,示意老师继续上课。 举人夫子被包扎了手指,却一点没碍着教学,左手执笔,照样龙飞凤舞地写出千字文,拿米粒把不同的?大字贴在墙上,让他们照着画。 一连三天,她都在书院压阵,谁敢调皮就打?手板。 为了杀鸡儆猴,赤韶上课开小差,和夕达英说?悄悄话,被她逮住,同样一顿打?。 当然?,打?的?是左手,打?完还得继续写字。 赤韶一声没吭,愣是全扛了下来。 她也不傻。 以前程丹若身边就她一个“女儿”,如今却有三四个女孩子,安氏的?小姑娘背靠水西,汉话说?得很?好?,马上让她有了危机感。 如果没有这个“义母”支持,她可能很?快就要和夕达英成亲,让姑父接管赤江的?寨子了。 外公千叮咛万嘱咐,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赤韶也不想?嫁给这个臭小子,读书更加用功了。 程丹若多少欣慰,但又实在不耐烦。 这群公子千金们在书院服她,是因为家长要他们读书,怕被退学回家挨揍,出门在外可就约束不住了。 按察使委婉地告状,说?自从这群人来后?,矛盾频发?,都是土司子女,该怎么裁决才好??她不能把人叫过来就不管了吧。 程丹若无奈之下,写了信给谢玄英。 你完事没有? 完事了就快回家。 烦死了。 于是,谢玄英在半个月后?回了家。 程丹若正在写信,听见?人声,还以为耳朵出现幻听。 探头一瞧,还真就是个大美人龙行虎步进屋,满身的?土,跟在他脚边的?两只猎狗连打?数个喷嚏。 “这么快?”她大吃一惊,上下打?量,“出什么事了吗?” 谢玄英脱掉斗篷,在门口掸掉灰,去次间更衣:“没什么事就回了。” 程丹若:“打?完了?” “暂时。”他道,“扫平了两个村社,他们暂时老实了,明年就不一定。” 和苗人打?就是这点最烦,打?着打?着人家不干了,往林子里一缩,穿过武陵山就是湖南,换个地方流窜。 谢玄英巡抚贵州,总不能跑去人家湖南剿匪。 “军屯划得差不多了,卫所的?人也安顿了。今年冬天不好?过,得调些粮食过去,帮他们安家落户。明年春耕秋收,才能算安定下来。” 他吐出口气,苦笑道,“急不来的?事。” 程丹若深以为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