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了谢侍郎与宁远夫人,他已经受了惩处,望谢侯高抬贵手,放犬子一马。” 姿态很低,态度很卑微。 但很多人在心里骂了一句蠢货。 这番作?态,你找谢玄英表演还差不多,人家是晚辈,不好和你过不去。 谢世恩是什么人? 你找他?真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了。 “尹侯言重了,惩处与否,自有陛下决断。”靖海侯加重语气,“我只有一问。” 寿昌侯硬着头皮:“谢侯请说。” “我家子媳自入我谢家门,一直恪守妇德,忠君持家,未敢懈怠。她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好,令公子要这般辱她?” 靖海侯冷冷道,“还要侮辱我儿,威胁我们全家不保?我们谢家元末便跟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是哪里触犯了律法,竟落到满门获罪的下场?” 此话一出,皇帝都惊了。 他只知道尹大出言不逊,轻贱了程丹若,对谢玄英也多有不敬。可说实话,他们俩功劳再大,也是皇帝一手提拔的。 让他们受点委屈,以全老娘的面?子,皇帝虽过意不去,也无甚顾忌。 但牵扯到谢家满门就不一样了。 定国公为开国六大国公之一,配享太庙,这般轻贱功臣之后,怪不得勋戚齐齐抗议了。 皇帝对这个舅舅没有感情?,见寿昌侯不敢反驳,知道是真,立即道:“你既已知错,便回家好生管教子孙吧。” 遂夺其爵,复为指挥使。 - 清宁宫。 皇帝亲自向?太后解释夺爵的原委,并?道:“舅舅家有些?招人眼了,朕不得不罚。” “他们竟敢这样逼迫你!”太后动怒,又很难受,“你外甥个不争气的东西,明知道外头的人都在编排咱们家,也不知道给家里长脸。” 骂归骂,毕竟是娘家唯一的侄子,还是舍不得不管不问,“现在爵位没了,这孩子以后可怎么办?” 皇帝早有腹稿:“待他生了长子,朕再封孩子就是。” 太后还是很难受,好不容易家里有爵位了,又被百官给去了。真是的,同?他们又没有关系,偏偏认儿子要听他们的,罚兄弟还要听他们的。 “我知道你舅舅没用,可他是你亲舅舅。”她再三关照,“你别嫌弃他,要是连你也嫌弃他,就是嫌弃我这个做娘的。” 皇帝忙道:“儿子绝无此意。” 太后姑且放了心。 - 尹家年后封爵,还没过六月爵位就没了,比流星划过的速度还要快。 但皇帝都有在位半天就没了的,这也不算稀奇。 总得来说,大家都很开心。 言官们勇于直谏,弹劾了为非作?歹的外戚,留下美名和履历,皇帝也成了听取谏言的明君。 永春侯府和承恩公府也觉扬眉吐气,与谢家的走?动也更加频繁了些?。 正好四月的天不冷不热,适合交游,永春侯夫人便邀请程丹若一道参与浴佛节。 这是京中的大节日,各家夫人小姐都会?齐聚一堂,到寺院里礼佛献花。 但程丹若拒绝了。 “虽说陛下已有圣裁,可太后懿旨不能不尊,堂而皇之郊游,落在有心人眼中又是一番口舌。”她同?柳氏请假,“我同?御医轮换授课,四月上旬无事?,想去趟庄子。” 柳氏听了,忍不住叹气。 程氏也太懂事?了点,四五月天气最好,家里必有宴饮,她在“闭门思?过”,不见客,怠慢了客人,见客应酬,又像没把太后当?回事?。 尹家刚被夺爵,太后正在气头上,避到庄子上最为稳妥。 “你这孩子,怎么老委屈自己呢?”柳氏颇为无奈。 程丹若微笑:“儿媳新买的牧场,还未去看过,再过段时间?,天就热了。母亲就当?心疼我。” 话说到这份上,柳氏只好应允:“让三郎陪你去吧。” “多谢母亲。” 搞定了柳氏,还要搞定谢玄英。 他比柳氏想得更深一层:“你不想同?母亲出去?” “多少和家里分开些?,哪怕只是表面?功夫。”程丹若没有否认,“我感觉,父亲是想和冯家……” 她没说完,给他一个意会?的眼神:勋戚之中原就以谢、冯两家为首,但京城眼见就不太平了,大家抱团的念头与日俱增。 靖海侯这次串联几家,给了尹家一个狠的,未尝没有拉拢各家的意思?。 如他自己所言,风雨到来之际,扩大自己的船是最重要的。 这点心思?,谢玄英自然?也心中有数:“去庄子上散散心也好。” 不过,他了解妻子,“你就这一个缘故?”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