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天?已经很?亮了,树荫茂盛,碧绿的叶子泛出油光,屋檐上落了两只麻雀,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大米小米在新家,麦子却还在霜露院,盯它?们半天?,一个扑棱,肥嘟嘟的尾巴一个横扫,带翻了扫帚。 程丹若被吵醒,无奈地起身洗漱。 谢玄英晨练回来,一面吃早点?,一面看她梳妆打扮。 天?气热,衣料也?变得?轻薄。 她今天?穿的是浅紫色葛纱对襟衫,下?面是玉色细褶罗裙,看着低调,但有近百道褶子,风一吹就?像流水,涟漪不尽,余韵无穷。 还是梳蓬松的三绺头,搭配绒花和猫儿眼簪,耳上也?是珍珠碧玺坠子,荷花的样式十分应景。 压阵的是一对羊脂白玉镯,光洁无暇,平时戴太素,但今天?拢在紫色的袖中,便?浓淡得?宜了。 谢玄英催促道:“多上点?唇脂。” 程丹若忍气吞声,又抹了一层胭脂。 他满意?了。 浅紫搭配珠玉都太淡,腰间便?挂了金七事,太阳一照,黄金的光泽便?会自然?显露出来。袖中藏一把端午买的泥金扇,上头是最不出错的金莲花,热的时候掏出来扇扇风。 打扮完,吃早点?,差不多就?出门赴宴。 莲花池不远,刚到地方,就?看见老大一座画舫,杨家的仆妇就?在那儿等着。杨大奶奶、杨二奶奶就?立在门口等客人。 见着她来,两位奶奶都十分客气地蹲了蹲身:“宁远夫人。” 程丹若一手一个扶住:“不必如此,太客气了。” 她毕竟年轻,两位奶奶的岁数更长,遂不勉强,含笑迎她入内。 画舫一共三层,顶层风景最好,有大小两间花厅。里?面的那间更大更敞亮,两边均是打开的窗户,能将湖中风景一览无余,是给太太们坐的。 外面那间略微小一点?,连着走廊,是给姑娘奶奶们待的。 程丹若自是被引到了里?面,同杨太太打招呼:“我还是头一回来这,都是托您的福,我该好好谢您才是。” 杨太太一改此前的傲慢,和气道:“你们大热天?的过来陪我这老婆子说话?,该我谢你们。” 互相客气完,程丹若忖度着坐了右边第?二把交椅。 杨大奶奶请她上座。 她道:“我年纪轻,辈分也?小,坐这还自在些,就?容我躲一躲吧。” 开玩笑,右边第?二就?是第?四把椅子了,阁老太太下?来就?是她,这还不够前?还有两位尚书太太往后靠呢。 杨大奶奶看向?婆母,见她没说话?才歉疚道:“怠慢了。” 程丹若朝她微笑:“哪里?的话?。” 她到得?早,不多时,其他尚书太太和侍郎太太陆续到场。众人互相问好,暗中打量彼此。 程丹若也?没闲着,一边喝茶,一边记人。 许太太到得?早,见着她,好生寒暄了半天?,又同其他人招呼,春风满面,连丫鬟都能得?她的一个笑脸。 匡太太是工部尚书的妻子,和杨太太似乎非常熟,进门就?说:“这天?气哪里?像六月初,热死个人,还是湖边凉快一些,还是您会选地方。” 快言快语的,十分爽利的性子。 又见到了刑部尚书的太太,年纪出乎预料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