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几天,皇帝就?召他入宫,轻描淡写道:“今年旱灾频发,各部都要缩减开支,你?帮曹卿一起?清点下兵部衙门的账。” 谢玄英露出一丝讶色,但什么都没问?,点头?应承:“是。” 又朝曹阁老道,“次辅有什么杂事,尽管吩咐下官。” 曹阁老不?动声?色:“今年有清臣做帮手,我?可松快多了。” 谢玄英自然不?会?当真。 昌平侯如果真的干了什么,第一个打点的就?是曹次辅。他不?信曹次辅什么都不?知道,相反,这回想查出什么,指不?定就?要得?罪了他。 但谢玄英并不?担心。 他精神抖擞,和曹次辅一道回了衙门,就?说:“既然是陛下亲口吩咐的,宜快不?宜迟,下官今天就?开始着手办吧。” 曹次辅端起?茶盏,慢条斯理道:“你?没查过吧?这是细致活儿,没有个十天半个月理不?清楚。” “次辅说得?是,”谢玄英神情恭敬,并不?反驳,只是道,“左右在昌平侯回来前理出头?绪就?好了。” 曹次辅瞟了他一眼。 谢玄英似在思索,没有留意他的眼神,斟酌道:“不?然怕不?好交代。” 曹次辅放下了茶碗盖。 谢玄英知道,曹次辅应该很清楚,皇帝突然提起?查账,针对的是昌平侯。平时糊弄过去,兴许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现在却不?成。 你?遮掩账目,是不?是昌平侯的同谋,是不?是和丰郡王有关,是不?是参与夺储?这是大忌,稍有不?慎就?是个死。 多好的机会?啊。 谢玄英笃定,曹次辅一定会?松口,除非他铁了心保昌平侯了。 “清臣此言老成。”果然,沉吟过后,曹次辅选择退步,并挖了个坑,“那就?交给你?办吧。” 他不?想得?罪昌平侯,干脆让谢玄英出头?。 谢玄英心里?门清,故作为难地苦笑了一声?,才叹道:“次辅既然发话?,下官自当从命。” 曹次辅端茶送客。 谢玄英没有再打搅上司,回自己的房间布置任务。 而曹次辅则招来了廖侍郎,言简意赅:“你?帮一帮清臣,该做的不?该做的,得?有个数。” 廖侍郎拱手:“下官明白,您放心。” - 查账前,谢玄英先回家了一趟,和程丹若说明原委。 “我?打算在衙门住几天,免得?横生枝节。”他道,“这两天我?不?回家了。” 程丹若眨眨眼:“不?回家啊……” “开心啊?”他没好气,“可以去牧场了是吧?” 程丹若道:“你?不?在,我?一个人在家也没意思。” 这话?谢玄英爱听,他算算时间:“是不?是屈毅他们要回来了?” “对,我?打算让他们直接去牧场。”程丹若道,“一来方便休整,二来也好给我?做个帮手,预备下一批种?痘。” 谢玄英道:“自己小心。” 她:“知道了。” 于是夫妻俩分头?干活。 谢玄英那边不?必多赘述,不?过是打开武备库,核验兵器的数目,看和账本能不?能对上,再叫小吏交叉验算,查证账本中是否有疏漏。 这是个细致活,他留下心腹盯梢,自己则一趟趟突击武备库,亲自查看里?头?的兵器成了什么情况。 廖侍郎纵然有所准备,却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连夜开仓,还一摸一个准。 ——这当然是早就?摸过底了。 底下的人暗叫糟糕,天不?亮就?在衙门候着,等廖侍郎拿主?意。 而这时,程丹若已经骑上春可乐,再次向牧场进发。 路上尘土飞扬。 她裹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但到?牧场时,还是黄了三四个色号。 程丹若原本想洗个澡,然则思忖后,只是擦了擦脸,便招来管事询问?。 “今年的草原是不?是特别干?”她问?。 管事道:“不?错,今年春雨格外?少,如今还是半黄的,原是准备转场的,再往北边走一走,兴许能找到?湿润的谷地放牧。” 程丹若立即道:“留一些公牛下来,其他的带走吧——我?的痘牛还好吗?” 牛痘病毒可遇不?可求,她做了几手准备。 疫苗和病牛的皮低温保存,并不?断制造痘牛,一个传一个,确保牧场中至少有一头?痘牛,可以随时采集。 传染的过程比接种?简单,牧民就?可以做。 管事立即叫人去牵牛。 程丹若洗了手,熟练地检查牛腹,满意地发现牛痘还在。 接下来,就?是移种?疫苗,采集脓液,在兔子身上比较两种?毒株的优劣。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