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动于衷的人,为了应和哭泣的同伴而说了一句?真感人?。 他并不反感楼鹊对他讲这些平凡的故事,但故事的本身对他来说是无聊的。 楼鹊委婉地问道,“你喜欢带花环吗,或者手链?” “都可以。”姜槐猜出了她的想法,“你也想给我编一个吗?” “嗯。我的手艺没有外公好,也没给别人编织过这些东西。我想学我的外公那样,用后山的雏菊给你编一串。”她说了半天,感觉自己在说废话,索性直言,“我想给你独一无二的信物。” 以前没给别人做过,从今以后只给你一个人做。只属于你一个人。姜槐的眼睫颤了颤,当故事引向他时,才终于有了一点真实的反应。 “好。”他答应了楼鹊的邀请,明天晚上,他们会一起去后山采雏菊。楼鹊会给他编花环,独属于他的花环。 他们安稳地入睡,等待着明晚的约会。直到清晨的光辉慢慢上浮,迷迷糊糊之间,楼鹊的手机振动起来。她用惺忪的睡眼查看妈妈发来的消息,脸色越看越沉重,最后轻手轻脚地来到外面拨通电话。 “什么,你说他出车祸了?伤到哪了?……腿?……唉,他为什么总是……” 楼鹊急躁地挂了电话,给自己倒了杯水,可压惊效果甚微,脑子里还是一遍遍回荡着母亲的叹息。她打开手机查询机票,犹豫了一会,最后点下了购买。她回到房间里,看见姜槐已经醒了,从被子里探出一个脑袋安静地望着她。 楼鹊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斟酌着给他解释道,“小槐,我的朋友出了车祸,在医院里昏迷不醒。我先回去看看他,之后再来给你编花环,好吗?” 姜槐没有说话,只是点头,背着光的黑眸看不清是否含有不舍。楼鹊得到了应允后,充满歉意地亲了亲他的额头,给外婆留了短信后便匆匆离开了。 中午时分,外婆来敲响房门,“小槐啊,早饭没吃,午饭总要吃吧,别把肚子饿坏了。” 楼鹊不在身边,姜槐显得更为礼貌客套。不过外婆比较迟钝,哪怕他浑身上下都是疏离的气场,也能放松地聊起来。 “哎呀,鹊鹊这孩子真是的,总是放不下心她身边的人。不过她就是因为这种性子,才能从小到大都不缺朋友吧。” 因为被家人爱着,所以能大胆地去爱别人,然后再获得别人的爱。楼鹊就是这样从小都不缺爱,不吝啬爱。 与他是完全不同的人。 “外婆,请问是谁出了车祸?”姜槐终于说出除了?嗯?之外的话。 “你应该认识的吧,叫宁宣祺。”说起这人,外婆就忍不住报怨,“这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小时候老故意吓鹊鹊,长大了又爱带着鹊鹊瞎玩。现在好了吧,还学人家出去开摩托车,结果摔个狗吃屎!” “但是楼鹊很喜欢他。” “那确实,毕竟宣祺总体上还是对鹊鹊挺好的。等下个月结了婚,小槐可要好好管管鹊鹊,可别让她也去骑摩托车了!” “好的。” 傍晚,夕阳逐渐下沉。姜槐根据外婆的描述,找到了爬上后山的小路。这个山并不大,山上一小片林子,地上挤挤挨挨着各类野花。他在其中看到了紫地丁,也看到了雏菊。 姜槐采了许多雏菊,找了一个平坦的地方坐下。天色渐渐暗沉下来,他就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看着月亮攀到空中。 楼鹊不会来了。 姜槐清醒地认识到,她会陪在自己的朋友身边。或者对方昏迷不醒,又或者是被挽留了,总之,她不会回到他身边。 她被人爱着,她自己的爱和时间却是有限的。姜槐知道自己不可能独享她的全部,但他总想着只要结婚后成为家人,她的绝大部分都会属于自己。 但现在,他不会这么想了。 因为他已经深刻地认识到,宁宣祺被楼鹊视作家人。她可以今天为了他回到城市,明天也可以为了他离开家庭。她绝对会这么做的。 姜槐还记得刚进入大学后,踏进辩论赛教室的那天,看见他们隔着半个教室相视一笑的场景。从那时他就知道,这两个人有着一种难言的牵绊。一个温顺乖巧的他无法扯破的牵绊。 宁,宣,祺。 他无声地念出这个令人憎恶的名字,将手中的雏菊蹂躏地不成模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