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春的后劲上来了,今日在嘉阳公主府,她看似谈笑自若,实则步步谨慎,三思才会出口。是以极为耗神,此时心情一松,困意就一下子涌了上来。 待到下了马车,她的眼中还泛着泪花。 萧珩的神色凝了凝。 回国公府后,两人先去给王氏请安,王氏这几日正在斋戒,也没有留饭,便让二人回安澜院了。 萧珩道他有事要忙,晚饭不必等他,转身去了前院书房。 清词自用了晚饭,以为萧珩今晚必定在书房歇下了,然而,当她从浴房出来,却见萧珩已身着中衣,正倚在床头,姿态闲逸地翻着一本书。 清词坐在妆台前通着头发,捂着嘴,打了一个呵欠。 一室安静中,萧珩忽然起身走到她身后,再自然不过地接过她手中发梳,一面问:“今日去公主府,可开心?” 这么近的距离,那清冽而带着松香的男子独有的气息,便窜入清词的鼻端。 她看向镜中的萧珩,他修长的手温柔划过她的长发,用的力道恰到好处。 清词的脊背瞬时僵直,然而萧珩的脸色风平浪静,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是多么亲密的行为。 清词的声音有些不自觉地僵硬:“公主很是温和。”想了想又补充道:“还约我常去府中找她说话。” 萧珩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因他想到孟清词是远嫁京城,平日里也多是在府中呆着,并没有几个相熟的朋友,如果确实和嘉阳公主谈得来,随她去吧。 况且,今夜的氛围正好,是除了新婚那半月之后少有的和谐。 如今想来,新婚不久他便远赴北境三月,便是此后回来,也不过是匆匆几日,且大多时候,他都是在忙着外头的事,两人几日也说不上一句话。她一人在陌生的国公府中适应,还要面对表妹的恶意,这对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来说,也着实难为,是以,她对他有些怨气,也是情理之中。自己的确是有些冷落妻子了。 说不得,便是趁着这段在京的时间,好好温存弥补了。 孟清词有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发,披至腰间,如一匹上好的缎子,柔软得让萧珩不敢用力,这样轻轻的力道下来,他眼中含着清浅的笑意,看着竟有些柔情似水的样子。 萧珩一下一下梳着,似乎这是一个极为享受的事情。 孟清词却有些如坐针毡。 重生以来,她一直有意控制着对萧珩的情感,尝试着只把他当成一个自己欣赏的人,或者一个普通的朋友,这段时间,效果似乎还不错。 然而,这样温柔的萧珩,这样无法言喻的温柔,让孟清词无法抵挡。 镜中,萧珩神情专注,侧影清隽,仍是她一眼心动的类型。 只是,谁会在一场注定劳燕分飞的婚姻里重蹈覆辙呢? “好了,不用再顺了。”孟清词实是忍不了这样暧昧的氛围,出声道。 * 清词的心,被萧珩这一晚有意无意的举动搅乱了。她不免自嘲,女子就是容易心软,心爱的男子对她稍微有一点点好,她便可以忘了那些不好的地方,想到这里,她有点鄙视自己。 怀着这样的心情,她上了榻后便躺到里侧,背对着萧珩,阖上眼睛。然而,身畔之人似乎并无睡意,她虽然很困,仍能听到他指腹拂过书页沙沙的声音,以及轻而悠长的呼吸。 在静谧且封闭的空间内,分外清晰。 仿佛过了许久,萧珩终于放下了书,他看向那背对着他的纤细而倔强的身影,有些无奈地摁了摁眉心。 他知道,她对他仍心存抗拒。但他一向内敛,不善甜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