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又细细处理了,清词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正要起身,手却被萧珩轻轻握住,明明他看上去也没用力,可她试着挣脱却徒劳无功。 清词敛了笑意,抬眸看向萧珩。 两人目光对峙,见萧珩仍然没有放手的意思,她的语气冷淡了几分:“世子莫非忘记了?你我已然和离。” 然而萧珩只是深深看着她,不知是错觉与否,她甚至在他的眼底感受到一份深刻的哀痛,而萧珩接下来说的话更令她睁大了眼。 “阿词,我有事与你说。”萧珩缓缓道。 “前尘往事我已悉数记起。”他目光一瞬不瞬落在清词身上,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在清词离开的这一段时间,他反复推想,于两人如今的现状,若想挽回她,他不能再像从前一般,将所有的事都放在心里,况且,迂回不是他的风格,清词心地柔软,又因他伤重而产生怜悯之情,此时两人之间氛围正好。 “阿词,上一世我回来得太晚,以致与你阴阳两隔,是为毕生憾事。”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上,“今生,我来找你了。” “所幸一切还来得及。” “我们曾有一个女儿,她叫沅沅。”说到这个孩子,萧珩的眸光温柔得要滴出水来,“她是个非常聪明又非常活泼的孩子,你不知道她有多么让人喜欢。” 前世清词去后,沅沅是他一手带大的,既当爹又当娘,一颗心全在这个酷似母亲的独女身上。他自然感觉到清词此时刻意的疏远,然而,她是极疼爱沅沅的,临去时,最放心不下的也是这个孩子。想必,沅沅的一切,应是她关心的罢。 “沅沅,”提到沅沅清词目中果然泛起了水光,她腩喃念着她的名字,有些失神。 旋即她平静下来,唇角勾起,似嘲似讽:“世子来此,便是为了与我再续前缘?” 他道:“阿词,随我去肃州,我们重新开始。” “肃州战事如何?”她忽然问。 萧珩从容一笑:“我给北戎找了点事做,此时他们后院起火,断然不敢主动进攻。” 上一世,在那般艰难的情形下,他都能于九死一生中反败为胜,这辈子,他更有把握,能早日彻底终结与北戎的战争,他要带她去北境,让她见到他的另一面,与她一起分享胜利的荣耀,前生所有的遗憾,他要一一弥补。 孟清词却觉得萧珩疯了。 她越听越怒,用力将手抽出来,盯着他道:“所以,身为主将,你就这么抛下三军,只身来此?” “萧珩,你置我于何地!”她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人,这还是那个克己冷淡的萧珩吗,那个时时刻刻将北境安危,家国大义放在己身喜好之前的萧珩吗? “既然你我之间,都已与上一世不同,你凭什么笃定,别的事不会发生变化!” 萧珩,你的理智呢,你的清醒呢? “阿词,我来到这里,便是在最清醒的情形下,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萧珩含笑道,他坐起身,将眼前日思夜想的人儿拽入怀里,伸手抚了抚她因怒气而泛着红晕的脸颊,才将自己的下颔轻轻放在她的肩窝上,温软入怀,馨香满鼻,是空缺了一块的心,再次充盈。 我一生从来都是国为重,家为轻,然这一次,我只想想遵循自己内心最忠实的意愿。 他满足地叹了口气。 “阿词,这一次,我们一起陪着沅沅长大,再不留遗憾。”他道。 “你先放开我。”熟悉的男子气息里,清词一僵,加之萧珩用力,她只觉透不过气来,而萧珩的异常也让她有些害怕,忍不住挣扎起来,“你先放开我。” 萧珩的回答是轻轻亲了亲她的耳垂。 清词怒气翻涌,再也忍不了,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开,这一推开,便又碰到了萧珩胸口的伤,清词便见着那白色中衣透出一点深色来。 然她这次硬起了心肠,转头给了萧珩一记响亮的耳光,才深深吸了口气,退后了几步,警惕地看着萧珩。 两人之间的气氛随之一冷。 清词的脸色如冰,她一字一字道:“萧珩,若这是你的弥补你的爱意,孟清词承受不起。” “不要再和我提前世,更不要再提沅沅,你不配!那只会让我后悔遇见你。” “明日你便回肃州,我真的真的,再也不想见到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