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悉数发泄在这一咬中,也因此,这伤口太深,她涂了这些日子的药,依然还有浅浅的月牙形状的痕迹。 她猛地用力推开了萧珩。 气氛渐渐让人意乱情迷,萧珩不意被孟清词大力推开,眼中露出愕然之色。 “阿词,怎么了?”他柔声问。 清词的手指用力攥住了被角,攥到指关节发白,如何能让所爱之人看到另一个男子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对不住,我......”她闭了闭眼,艰难地说了谎:“我忽然,忽然有些难受。” “让我缓一缓。” 萧珩见她大口大口地喘气,神情极为痛苦,以为她是真的不适,不由担心。 方才的旖旎迅速褪去,他倚在床头,将人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慢慢吸气,吐气,再慢一点。” 他的音调清徐舒缓,一点一点抚平她的不安,顺着他的话,她一下一下,平稳着自己的呼吸。 萧珩垂眸,见她娇娇弱弱地依偎在他怀里,容颜被秀发遮住,只露出洁白玲珑的耳垂,忍不住轻轻亲了亲:“可好些了?” 清词往他怀里又缩了缩,又觉得不妥,她伏在他胸前,声如蚊蝇:“我有些累了,想睡。” 萧珩定定看着她,她不知,她自己处于一个多么紧张的状态,全身都在防御之中,她在他腰上的手臂,不自觉地用力,似乎是要把自己缩起来,嵌进去,让他永远也看不到她。 半晌,他轻声道:“好。” 随着这一声落下,她骤然放松下来,在他怀里又歇了片刻,她拢紧衣衫,转身躺到自己的枕上,背对着他,将被子裹在身上。 床榻宽大,她躺的位置极朝里,也因此,两人之间隔开了一段距离,萧珩眸中露出深思之色,沉思良久,他抬手熄灭烛光,伸臂将那离得远远的人儿揽过来:“睡吧。” 帐中陷入黑暗。 清词的泪一滴一滴落在枕上,她不想让萧珩察觉,只是无声地哭。 含章殿里,那些与赵麒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是她拼尽全力想忘记的一场噩梦。她天真地想,只要忘记,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可这一瞬间,她忽然明白,赵麒说的是对的,不管他和她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他有没有真正占有过她,她说不清了,也无法证明。 这十几日呆在国公府里,她一心只在萧珩的伤势上,无暇留心府外诸事。 此时蓦然想时,那晚宫变之事,有不少人在场目睹,思及此处,她紧紧咬住了唇。 她自小对这世道予以女子的苛刻要求并不以为然,她亦知自己的清白并未失去,可,萧珩信吗? 她不敢想他失望的眸光,想一下便觉心里抽痛不已,她该怎么办? 安静的夜里,萧珩忽觉胳膊上有隐隐的湿意,如悄无声息的落雨,而妻子却一动未动,他忽然睁眼,看着暗夜里帐顶模糊的花纹,没了睡意。 * 翌日晨起,清词只觉头重脚轻,她知这是一夜未眠的缘故。 萧珩比她起得早一些,清词揉着眼坐起身,朦朦胧胧的天光里,见他在穿朝服,不禁吃了一惊:“世子要出去吗?” 萧珩束上腰带,走到榻旁,抚了抚她的鬓发:“今日有事,要进宫一趟,过后还要去大理寺。” 他唇角含笑,说着自己的行踪,之前便是因夫妻之间交流太少,才渐渐离心,往后,他不想向她隐瞒关于自己的任何事情,只要她想知道,只要她开口问,他都会如实地告诉她。 “可你的伤还未好呀。”她皱了皱鼻子,软软道。 “若到好了,事情要积了一摞了。”萧珩温声道,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晚上回来陪阿词用饭。”说着便转身朝外走去。 “哎,”清词忙又唤住他,“早饭还未用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