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上万人马,更有甚者说青州府衙被围,知州已经叛变。 在箫成玉临朝之前,吵闹声让容总管烦的想退出宫殿。不过等陛下一到,原本的议论声便逐渐停歇下来。 箫成玉扫了眼朝臣,随手翻了翻手边的几本奏折。 “刚刚孤进殿前便听到你等议论青州匪患,怎么,有没有人自荐前去剿匪?” 若是寻常的山头小匪,自然多的是人愿意领命谋个战功,可现在青州境况不明,何况连那个威名在外的寇承都折了,自然让人心生怯意。 箫成玉慵懒地笑了下,正在他准备抽个人“赏识”一番的时候,却见一个男人从朝臣后走出。 “陛下,臣愿前往。” 男人体格高大,一身武将官袍,只是这人容貌气度并不引人注目,甚至有些同朝还在思索着这人是谁。 箫成玉看到这人却有些意外。 “原来是新上任的禁卫司副都史。” 霍越没想到陛下能认出自己,随即抱拳跪下。 “是,臣愿前往。” 其实箫成玉对霍越一直有些印象,不仅是因为钟芫,也是因为当初他和寇承一起统领禁军的时候听到过关于十六卫统军的事。 若不是因为陆远,霍越的前途也不至于被耽误成这样。 陛下凝神沉吟了片刻,然后微不可查的笑道。 “好,孤允了。” 不过半日,陛下令副都史去青州剿匪的事便也穿到钟芫耳中。 并且还是箫成玉亲自告诉她的。 朝臣明面不置一词,但是私下里议论纷纷,有人轻蔑,有人担忧,只有极少数对当初十六卫有些了解人觉得这个霍越说不定可以平乱。 “怎么样,阿芫觉得霍越如何?” 钟芫看着箫成玉,明明发生了这么多事,但是他脸上完全看不出半分忧思困顿,男人身上披着玄色的长袍,那模样甚至还有几分闲适懒散。 也不知怎的,钟芫脑中突然多了一个猜想。 “难不成其实寇承没事……” 大殿无人,箫成玉难得亲自扫炉焚香,他听着钟芫的猜测,眼眸微微眯起,“若是没事,还需要指派什么霍越?” “朝中有这种传言对我们可没什么好处……” 钟芫闻言滞了下,没有再说话。 她静静的望着男人,她总觉得箫成玉有些古怪。 “陛下在谋划什么?” 没道理箫靖跑了他还能这么气定神闲。 弯腰站在香炉前的男人微微叹息,他瞥了眼满脸狐疑的女子,“比起这些,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钟芫闻言怔了怔,她看着箫成玉,那双清丽的眸子里有些困惑。 “我差人调了钟家户籍,阿芫,今日是你的生辰……” 大殿内有暖炉烧着,即便穿着单衣也不会觉得寒冷,男人披着外袍,手中的长签轻轻的挑着香炉里的短香。 “想想看,可有什么想要的,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男人神色淡淡,似乎只是随口一提。 钟芫愣了下,这么多年她早就忘记了自己的生辰,只知道每年箫成玉过生辰的时候,姜太妃会顺道给她也煮一碗长寿面。 她记得箫成玉还会趁着太妃不注意,把自己碗里的蛋羹放在她的碗中。 箫成玉从来不苟言笑,但是却会在她大口吃掉蛋羹的时候微微扬起唇角。 过往的画面突然闯入脑中,钟芫突然觉得嗓中艰难。 男人站在三步之外,殿中灯火辉煌,箫成玉的周身仿佛晕了光般,那修长的指尖停在脂玉雕刻香炉上,他没有回头,只在那里静静的等她回答。 钟芫又想到逼宫得胜的那日,男人疲惫的伏在她的膝上,那身白袍已经被血污染得辨不出颜色,他却在喃喃询问她有没有被吓到。 钟芫张了张口,咽下突然涌上干涩。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回答了什么。 只记得很快,箫成玉便坐拥整座魏宫,皇权,天下,还有数之不尽的美人,他们在她面前相携相拥,相对相视。 他们都是名正言顺的连理。 而她只是宫婢。 “那陛下给婢子煮碗面吧。” 箫成玉闻言微怔,他回头看向不远处站着女子,女子脸上是与寻常一样的温浅笑意,只是箫成玉骤然间觉得那双眸子仿佛在哭。 不过很快他就否定了,认识钟芫这么多年他从未见她哭过,无论是被欺辱打骂,还是挨冷受饿,她从来都是坚韧果决的女子。 不爱伤怀,不爱悲秋。 “只要一碗面?” 钟芫点了点头,笑着重复道。 “只要一碗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