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过去与她说话,却被尹行拦着。 “我说,殿下的容貌要不要也遮掩下,这也太招眼了些……” 尹行说罢几个人都觉得有道理,连回过神来的钟芫也眯起眼眸笑了起来。 其实那只是寻常玄衣卫衣饰,既没有什么精美的纹样,也不是什么华贵的料子,只是穿在箫怀执身上偏就像个清冷端庄的贵公子。 “那就只能委屈一下殿下了。” 女子眼中熠熠,箫怀执见她笑,微微移开了视线。 从方才开始一直话很多的尹行被打发去房顶观察巡查的守卫,待他传信,便是他们出发的时候。 箫怀执还是不放心钟芫,但其他人却不怎么在乎,甚至还凑在一起说笑起来。 没多久屋顶传来断断续续的鹧鸪声。 几人又反复交代了箫怀执几句,然后便重新穿上蓑衣准备出发。 箫怀执回头看了眼,钟芫依旧站在屋檐下,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便朝他挥了挥手。 大雨倾泻中,女子的身影有些模糊,然后很快消失。 身边的几人熟练的穿梭在宫苑之中,箫怀执在皇宫长大,可他觉得自己居然不如这些人熟悉魏宫。 路上十分顺利,虽然中间碰到几个宫人,但看到他们身着玄衣卫服饰也只是恭敬地退在一边未曾多问。 箫怀执跟着几人一路到了奉先殿,在他疑惑之时尹行却突然道了声,“殿下得罪。” 只见另外一人上前挪动了下正当中的排位,随后便是一阵沉闷的响动。 几人领着箫怀执往殿后而去。 奉先殿外,几个看守大殿的宫人兀自站着似乎什么也不曾发生一般。 待一切响声消失,徐监事抖了抖浮尘,他看着越发磅礴的大雨自言自语的念了句。 “那丫头没走……?” 可惜盆泼一般的大雨中没有那丫头,更没有人会回答他。 此时钟芫正在拿着箫成玉给她的令牌从正门出宫。 她身上穿着素色的斗篷,虽然举着纸伞,但衣摆也早已浸湿大半,宫门外是常年都候着的玄衣都统的马车。 车夫认出钟芫,见她走来,便从马车里拿了伞迎上。 “芫姑姑这是要去哪里?” 正准备拿出令牌的钟芫停止了动作,她脸上也缓缓笑开。 “去椒花巷。” 玄衣卫的马车看起来很低调,但是上面依旧刻着箫氏皇族的纹印,所以在整个魏都都可以畅通无阻。 包括皇宫。 椒花巷里大都是农家寒舍,平日里还有沿街叫卖的商贩,只是今日雨大,几乎全都收工在家,只有稀少几个拉着货的小车,安静的缩在巷子深处。 马车宽大,巷里进不去,所以只得中途将钟芫放下。 “芫姑姑稍等,属下去停个马车就来。” 自上次钟芫去过玄衣卫都统府后,很多人都知道这个芫姑姑是九统领的阿姊。 何况这芫姑姑手里还有陛下亲赐的御令,所以玄衣卫的人对钟芫也愈发的尊敬,甚至在他们眼里钟芫是仅次于寻安和九川之外的存在。 “不,你就在这里等我。” 驾车的侍卫听言颔首称是,他看了眼这处街巷,稍微思索了下,便记起这里是新来的那位郑指挥使的居处。 只要是魏都的朝臣,在玄衣卫这里几乎没什么秘密。 钟芫撑伞走入长巷,屋顶的雨水顺着瓦片汇成一道道雨帘,地上的砖缝隐匿着青苔的痕迹,墙边还有许多稚童玩闹留下的涂痕。 钟芫在一处朱门前站定,她并没有敲,而是直接推开了房门。 入目的是一方小院,院上搭建了木篷,而身形魁梧的男人就坐在木篷下,手里是竹制的烟杆。 他看到钟芫似乎也不意外。 “你胆子挺大。” 和五年前一样。 钟芫并没有与郑玄客套,她直接掏出了袖中的令牌。 “若我猜得不错,这个时候严玉已经率领手下去追陛下的队伍了。这个令牌可以去统兵处领三千人马,这些人再加上你自己的手下,三日之内,拦截并诛杀严玉。” 郑玄捏了几丝干草按在烟斗上。 “你的意思是,我会听你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