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一瞬,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语气词和各种标点符号。 沈惟舟其实很早之前就这么觉得了,他们大部分人可能都对他有什么误解,包括弹幕里的和沈惟舟这段日子遇到的。 事实上,他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喜欢的东西哪怕是抢也要抢到手,而他的东西别人看都别想看,更别说碰一下。 当然,他对别人的东西没什么兴趣。 相对应的,别人想动他的东西也要掂量掂量,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边回复着弹幕边往前走,就在沈惟舟以为自己可以离开的时候,熟悉又令人生厌的声音响了起来:“站住——” “谁让你把剑带走的?这又不是你的剑。”风九御站起身,毫不客气地道,“你的兄长已经答应把剑赠予阿芜,现在如此这般作态,莫非宁安王府是想和天算宗为敌?” 和之前一模一样的语气,丝毫未变的话术。 风九御还是这样—— 真烦。 沈惟舟停下脚步,眉眼淡淡地反问:“如果这是我的剑呢?” 记忆中的一幕与现在的场景渐渐重合。 容色秾丽的少年浑身狼狈,不甚完整的衣衫下有好几道伤口,此刻正在往外渗着血。 刚刚经历了一番剧烈的打斗,他眼前有些发黑,手脚发软,但仍然咬牙坚持站在那里,颀长身姿笔直挺拔,像一把已经开锋的长剑。 少年深吸一口气,冷静地问自己的大师兄:“如果是他先动的手呢?” “他想轻薄于我,仗着四下无人便……” 盛空阳眼角噙着泪从屋内出来,正好听见这句话,当即眼泪就落下来了:“单师弟不是这样的人!他自小流落在外,被天算收留后感恩戴德,知道习武不易每天勤学苦练,怎么会这样对沈师兄!” 风九御一开始有些犹豫,看到盛空阳的模样后脑海中就再也想不起其他,冷漠地看向了那个孤身一人站在门前,被所有同门指指点点的少年:“先不说单师弟不会如此待你,就算是单师弟年纪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现如今你倒是没事,单师弟被你一剑废去双腿,整个人下半生都无法再人道……你可能承担得起后果?” “……” 时间转回现在,风九御听到沈惟舟的反问之后不怒反笑,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全是冷漠与不耐:“那又如何?” “你怎么证明这是你的剑?” 你怎么证明是他主动轻薄于你? “就算这是你的剑又怎么样?”风九御朝着沈惟舟走过去,语气中满是理所当然,“这把剑给我。你想要什么?银子、宝物、权势、地位,还是宁安王府……都随便你选。” 就算是他一时昏了头也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去跟他赔礼道歉,求他的原谅,他想干什么就顺着他点,单师弟毕竟还是个小孩子,正是孩童心性。 沈惟舟半倚着门,长睫微垂,眼神有些放空,又很快地从这种状态中抽离出来,恢复了往常一般的模样。他冷眼看风九御朝自己走过来,直接伸手要去拿剑,形容举止间没有丝毫他会拒绝的可能性,还是没忍住,漫不经心地笑了出来。 “蠢。” 跟盛空阳待在一起久了,他这位大师兄似乎也渐渐被同化,变成了曾经他最看不起的那种人。 真是……蠢货。 眼看着风九御的手就要碰到他的剑,沈惟舟不紧不慢地侧身一避,同时回身拔剑,勾腕上挑,动作一气呵成。 冰冷的剑尖擦着风九御的耳垂而过,男人心跳漏掉一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你居然敢……” 青年看似病骨沉疴,连长相都透着一股即将衰败的娇艳,按理说应该是养在宅院中最后凋零的花,但他那细瘦的手腕拿剑却极稳,招式也是一下比一下精妙凌厉,与他的容貌身段截然不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