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几乎是瞬息之间,如朔雪般凛冽的长剑从云子衍的胸口穿过,滚烫的鲜血喷溅而出,沾了几滴在云子衍的眼角。 刀从前后侧方劈刺过来,沈惟舟一个旋身避开,抽出长剑挡住了从斜后方刺来的刀,又横扫开几柄系着白绳的飞镖。 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在瞬息之间完成,青年的红衣在此刻显得无比刺眼,那露出的细白手腕仿佛是对暗卫的嘲讽,但他们却只能咬着牙忍下,不敢有丝毫异动。 无他,因为沈惟舟的剑又重新抵在了云子衍的眼前。 是的,眼前。 云子衍现在努力睁大着双眼,细密的汗珠从额角流下,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鲜血不断从指缝溢出,另一只手拼命朝暗卫打着手势,告诉他们都不准动,也不要出声。他的嘴唇颤抖着,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只觉锋利的剑气顺着剑尖灌进了他的双眼,让他几欲战战,眼前发昏。 沈惟舟见状没什么反应,唇角轻扯了一下,似是嘲弄。半响,见云子衍一副马上要晕过去的模样,这才温和地开口:“云子衍,或许你该明白一点。” “做客是要得到主人家的允许才能来做客。不问自来不是懂规矩的行为,世家最重规矩,云家世子应为各府各门表率,懂了吗?” “你既然知道我不是宁明欢,就也应该明白这世上没有任何能牵制我的人。”沈惟舟神色冷淡,语气却像是在与老友喝茶谈叙,“如果你要拿你平日的那副做派来支使我,那节哀的一定不是我。” 云子衍不太敢说话,也不敢不说话,终于,他很小声地憋出来一个“嗯”。 沈惟舟长睫微垂,遮住了眼底的那抹杀意,平静地把剑放下。 云子衍马上踉跄地后退几步,半倒在一个暗卫身上,眼前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开始发黑。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站在沈惟舟右侧的一个暗卫就突然暴起,出刀快准狠地直朝沈惟舟脖颈而去,意欲斩首。 沈惟舟站在原地眼皮都不抬一下,以剑为刀,左手手腕微转,就好像是做了一个收剑入鞘的动作,“叮——”的一声响后,他手中那把漂亮长剑划破了暗卫的喉咙,又顺着将另一个想动手的暗卫一剑毙命,动作间带出几分行云流水般的潇洒。 赏心悦目的一套连招,做的却是杀人的勾当。 偏偏那个看上去全场最像花瓶的人还不当回事,杀了两个人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而且平静。 云子衍制止了剩下的人动手。 “咳咳咳……打不过,别咳咳,别自取……自取其辱。” 见云子衍说话了,沈惟舟也不再多看他们,随手扯下一块布帛开始擦拭长剑:“带好你的人。” “不送。” 还剩三个暗卫,一个扶云子衍,剩下两个把尸体带走,刚刚好。沈惟舟随手把云子衍的盒子也扔过去,被扶他的暗卫一把接住。 云子衍勉强站稳,看着不远处仿佛蒙了一层雾的青年,狠下心一咬舌尖,终于混沌的脑子又清醒了起来。 他语速很快地把想说的内容一股脑告诉沈惟舟,也不管对方听不听:“沈惟舟,送你顶替宁明欢身份进宁阳王府的人是陶夫人,宁阳王知道并默许了这件事,甚至这件事就是他帮陶夫人扫的尾,让她成功狸猫换太子。” “别看宁阳王妃对你不错,其实她和宁阳王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送你心甘情愿地替宁思凡去死。你和风九御自小同门长大,以师兄弟相称,所以在风九御中毒需要换血的时候你毫不犹豫地同意了,薛家这次故态复萌让盛空阳出手以换取和宁阳王府的交好,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只有你又一次被牺牲,你甘心吗?” 似乎是感觉到沈惟舟愈发不耐,云子衍的语速更快了起来,很快说到了自己的最终目的:“跟我合作,本世子以云家下一任家主之位向你承诺,事成之后帮你报复宁阳王府和薛家,至于风九御和盛空阳也随你处置,秦随那边若是不放你本世子也可帮忙摆脱,如何?” 听完云子衍极速版的求合作,沈惟舟终于抬眸,打量了一下这位世子现在的状况,青年冷漠地吐出一个字。 “滚。” —— 云子衍那天到底没能坚持下来,在沈惟舟把他们和尸体一起扫地出门后,说完“回府”俩字就晕了过去。 接下来倒也没再找麻烦,就是锲而不舍地送了几次信,想再和沈惟舟见一面,最后那些信都被沈惟舟烧成灰洒在了花园里。 接下来的三天风平浪静,秦随不知道和燕无双在准备什么,除了给他拎过来一个人之外就没再露面,也没听到什么关于他们的消息。 继王妃虽然是让沈惟舟回了府,但也不想整天看私生子在眼前晃悠,干脆也免了沈惟舟平日的请安,只在必要的时候派人来敲打一下,沈惟舟不咸不淡地都应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