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脚下的男孩,让卡西欧想起了那个记忆里的少年。 想起了那个耐心地给母亲织围巾的少年,他从小就嫉妒着他,嫉妒像是苦水,日复一日注入他的灵魂,他在无穷的仇恨与求而不得中,已坏掉了。 织围巾或是编帽子,还是现在在她面前温柔爽朗的模样,都是他在模仿那个人,都是他偷来的。 他模仿着自己最嫉妒的人,企图得到她的宠爱,可她越是依赖他,这副伪装出来的嘴脸和偷来的技能,就让他越是不安,越发怨怼仇恨。 她果然是喜欢这样子的他。 她可能永远也不知道他真实的样子,他丑陋得连他自己都无法接受,如同那个老男人所说,他就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他披上了一层光芒万丈的皮,滑稽地在她面前扮演着她曾疼爱的那个人。 活着的是他,陪着她的是他,但是不是在一夜夜里,在春晓的梦里,都是那个叫春昭的人的身影。 模仿得再像,也只是个模仿者,他如此仇视嫉恨着那个人,却还是用那个人的皮肤,将自己活下去。 而在看到这个真正意义上纯良的小狼,笨拙地模仿他的时候,卡西欧忍不住炸了,就像是时刻是痛苦中被锁链困住的恶欲,撕开了一道缝隙,冲上了他的脑海。 他踩着脚下的男孩,就像是将某个人踩在脚下。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还要学我吗?还敢和我抢吗?” 凶猛的兽人,此时孱弱得像个幼儿,吐着鲜血,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出来。 长得像个白团子的男孩意外的坚定,龇嘴露出獠牙,“你这个虚伪的人类,我一定要告诉她,她不会喜欢你的!” 又是一脚踢中他的腹部,卡西欧歪了歪头,精致仿若精灵的面容,似乎笼上一层晦暗的阴影,有着阴暗的邪恶,“这不是我要的回答,再说一次。” 卡西欧又是一脚踢过去,奥姆毫无招架之力,被他踢得在地上蜷缩成一团,鲜血淌了一地,哀鸣着。 卡西欧就这样狠狠地践踏着他,仿佛在发泄着什么,“说话。” 她不会喜欢他,他已经强求了一辈子,没有人比他更清晰地了解这个事实。 他从那么小就开始渴求的人,她将她全部的感情都投入在了莫须有的地方,或是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她在看向他时,眼睛里是没有温度的。 可他怎么能甘心,他永远无法放弃她,即便是他死了,如果不能和她埋在一起,也要从坟墓里爬出来,将她搂到自己的骸骨里。 哪怕是作为一只阴沟里的老鼠,他也要钻到离她最近的那条阴沟,在黑暗里,永不熄灭那颗占有她的心。 欲望之火从未消失过,它将他的魂魄骨血都在烤灼着。 奥姆痛苦捂住自己的肚子,金色头发沾满了自己呕出来的鲜血,变得脏兮兮,他抬头在血糊糊里看向那个突然停下动作的少年。 奥姆瞪了大眼睛! 他这个挨揍的都没哭,那个揍人的家伙怎么哭得这么惨? 大颗大颗的泪水从那双漆黑的瞳眸里滚出来,将整张脸都得打湿了,面色阴狠的少年,眼睛里却不停掉下眼泪,像是雨水一般,汹涌地落下来。 汹涌的泪水从雪白的脸颊上滚落,在尖尖的下巴聚成一大颗,然后砸在地上。 “你在哭!”奥姆捂着头,在臂弯里大声喊。 他骄傲地挺了挺胸膛,又迅速缩成一团,闷声闷气,却暗暗骄傲,“我都不哭。再痛,我都不哭!” 卡西欧愣愣地站在原地,抬起手摸了摸脸,才发现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他摸到自己眼睛里,手指直直摸到了精致凤眸里黑沉的瞳孔,被一层泪雾阻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