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在贺家住了叁天,南藏月便带着春晓搬去了他在国子监附近的大宅子,在东区的猫耳巷,又大又漂亮,他的嫁妆都抬进了这里,仆从一应早已等候。 虽说是搬家,但春晓只用抄着手在马车上喝喝茶,到了目的地,南藏月驾轻就熟地指挥下人布置打点,又将所有仆从叫出来认了主家,恩威并施立了规矩。 她与南藏月的院子在叁进的正院,明亮雅致奢色生香,推开卧房的窗,可以见到一池活水,蜿蜒着整栋四进的大宅子,将一应园林草木绕活了。 南藏月伏在她身后,看了一会天上飞回的大雁,轻声道:“这儿离国子监甚近,以后妻主上学便方便了。” 天气渐热,春晓穿得不多,她摇了摇扇子,皱着眉头,苦恼:“我可以不上学了吗?我念书念不下去。” 南藏月给她倒了一杯凉茶,体贴道:“那妻主当初为何要去国子监上学呢?” “是母亲将我送去的,她嫌我整日懒在家里游手好闲,会滋生许多事端,就将我打发去国子监念书了。”春晓摇摇头,念书可太苦了,“我如今都成家了,还要去念那破书,烦死了。” 南藏月眸子轻转,“婆婆说得,不无道理。”念书便要整日耗在学堂里,学堂里都是念书的女人,清心寡欲地关着她,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人与事烦扰、引诱她。 春晓不开心了,“你也想要我继续念书吗?” 南藏月摇摇头:“我当然是和妻主一心的,你不想念书,我必不会强迫你。藏月只是在想,该如何说服婆婆,让你不用去读书呢?” 春晓这下开心了,抱住他的胳膊,嘉奖他:“阿月实在是我的知心人,日后便叫我春晓儿,或者晓晓都可以,不用总是妻主妻主的这么正式,妻夫之间不必如此麻烦。” 南藏月笑了,状若思考了一会,又道:“不如,晓晓去考科举吧,有了功名在身,婆婆便不能再管教你了。” 春晓哭丧了脸:“你说了不如不说,你看我像是能考科举的料吗?我这样胸无大志,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你若问我哪家花楼的酒好喝我知道,若是让我破题做策论,不若杀我了吧。” 不说她不能崩坏纨绔人设,就是拿出她的真实水平,也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文化人。 她没有系统去学这个女尊国的四书五经,研究科举取士的时文课题,就像是文学爱好者去参加高考,必定会落榜。 “阿月岂会难为你?”南藏月微微敛着眸子,柔声道:“晓晓直管去考便是。阿月一介内宅男儿,没什么本事,但若妻主有一份功业之心,我还是能出一份力的。” 他柔柔道:“南家门生子弟遍布大夏,朝野内外能用者众多……不过几轮举试,若是连南家儿媳都考不上,还有哪位俊杰能考上?” 春晓诧异地看向南藏月,这是在说,要给她,走后门? 科举取士是朝廷重中之重的工作,可以说不比高考宽松,层层选拔考核制度分外严苛,且有回避制度,一代代传承下来,规矩愈发森严,内容也愈发艰难。 南藏月微微笑着,双眼皮褶子清透的丹凤眼,干净澄澈,仿佛一面洗雪湖,春寒未尽灵秀湍然,不染世俗尘埃。 可就是这样干净纯澈的人,温和亲切、毫不避讳地说要给她走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