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仆妇,自然不敢过去。 珍姐儿嗯一声,裴妈妈又说“四小姐,您说太太有错,老奴也觉得太太这事处理的不妥当,可您是晚辈,只有太太说您的份儿,您管不到太太身上。太太让您立规矩,您就不能坐着,太太让您端茶倒水,您再累也得干,便是咱们老爷太太在,也只有旁边瞧着的,您说说,可是老奴说的道理?” 珍姐儿不服气地侧过头,嘟囔“反正,她也快走了。” 如果花太太不在,她和花锦明两个人,怎么也不会闹到现在的地步。 “快别说了。”裴妈妈再捂她的嘴,“您怎么还不明白,太太是二爷的娘,二爷是太太肚子里出来的,母子哪有隔夜仇,过几日太太和二爷和好了,母慈子孝的,只有您里外里不是人。” 珍姐儿张口结舌,心里却明白裴妈妈说的是对的:自己在家里偷懒,不写字不做针线不学账本,母亲狠狠训自己一顿,自己赌气不吃饭,晚间松鹤楼的菜就由母亲派人送来了。 更不用说,花锦明是花太太唯一的儿子,下半生的依仗,二房继承人。 她委屈得不行,不停抹眼泪。“那,那也不能怪在我身上,他都那样跟我说了,我生气是生气,我就是想难为他一下,我又没说不办。偏偏他娘在那个节骨眼来了,偏偏他娘发那么大脾气,偏偏他娘连他都拦不住,我有什么办法?” 裴妈妈险些倒仰,“我的好小姐,依着奴婢看,太太开始是向着您的,后来却是和二爷赌气,话赶话的,又当着您,谁也下不了台。您应当和二爷一条心,帮二爷遮掩过去,再不济,和二爷一起求太太,把石榴的事处理得妥妥当当。” “这么一来,二爷领了您的情,石榴喝了药,日后能不能生还不一定。太太觉得您心里想着二爷,宁愿委屈一些也要顺着二爷,不比现在强百倍?您可别忘了,夫妻不和邻也欺!你看看长房大爷和大奶奶!” 一时间,珍姐儿僵在当地:如果....当日真那么做了....花锦明一定对自己感激涕零....花太太也觉得自己贤惠,给丈夫面子,又有处理家务的能力.... 至于裴妈妈说的长房大爷,是花锦明唯一的堂兄花锦昭,今年二十三岁。花锦昭成亲七、八年了,大奶奶秦氏只生了两个女儿,就再也没有动静,给花锦昭拿了两房良妾,生了一子一女。 花锦昭把庶子给秦氏养着,平日对秦氏十分敬重,夫妻感情极佳,连带花锦昭母亲,对儿媳妇亦很亲热。 “再说,二爷已经把石榴处置了,又没说留着石榴肚里的孩子,没像大爷似的扔个庶出孩子让您养。”当时的经过,裴妈妈是事后听丫鬟说的,惋惜的不行,此刻只能委婉地劝:“您可倒好,二爷当面那么,那么和您商量,您都不给二爷面子。您让二爷心里多别扭?四小姐,说句僭越的话,换成奴婢是二爷,奴婢也生您的气。” 几天之间,秋雨茉莉只会埋怨花太太、埋怨石榴家里,从来不说珍姐儿的过失。如今珍姐儿仔细想一想,花太太固然有错,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 她不由问,“依妈妈的意思,事已至此,我该怎么办?” 裴妈妈毫不迟疑地指一指花锦明所在小院的方向,“您得给二少爷赔个不是,不但如此,还得让二少爷知道,您后悔了,后悔的不得了。” 俗话说,夫妻之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珍姐儿出门之前,七太太是特意教导过的:横竖花锦明比她年长,她嫁妆又多,珍姐儿撒娇也好耍赖也罢,无论如何不能服软,不能被丈夫拿住,更不能在婆婆面前低头。 于是珍姐儿有些迟疑,“要赔不是吗?我,我....” 她拉不下脸。 裴妈妈圆睁双目,唾沫喷得老高,“我的四小姐,不然如何是好?如今二爷怪您,太太心里也怪您,院子里的人嘴上不敢说,心里怕也在怪您,连带着大房三房,都看您的笑话呢!您若不把二爷哄回来,往后日子可怎么过?二爷是个男的,说出大天都不怕,您可还没和二爷圆房呢!” 珍姐儿左右思量,两个丫鬟面面相觑,不敢说什么了。 裴妈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