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留在原地的媛姐儿盯着孙氏几个给昱哥儿披上披风,戴上老虎帽子。回双翠阁的路上,贴身丫鬟夏竹拉拉她衣角,咬耳朵“您,您就这么,不去四小姐那里?” 媛姐儿放慢脚步,和昱哥儿一群人拉开距离,才说:“四姐姐要歇着,我去了也只能在次间陪着,有什么用。” 还不如去双翠阁,跟着纪姨娘学东西:昨晚见媛姐儿练了算盘,还要看账本(小厨房的),于姨娘欢喜得直念佛,“我的儿,老爷没忘了你。” 夏竹惴惴不安,“可,四小姐~老爷” “四姐姐又不能....”又不能在府里待一辈子。毕竟在外面,媛姐儿含糊不清地,改了后半句:“我带好十五弟,爹爹照样欢喜。” 这个时候,珍姐儿也在盘问弟弟:“你六姐,平日做些什么?” 宝哥儿实话实说:“六姐跟着纪姨娘学画,做针线。” 也就是说,纪姨娘和于姨娘联合起来,把夏姨娘压下去了,珍姐儿抿紧嘴唇。之后她皱着眉,“纪氏能画什么?” 宝哥儿却说:“纪姨娘在家中学过绘画,画出的画,爹爹也是赞赏的。” 男子宠爱小妾,又是在家里,说的话如何当真?珍姐儿嗤之以鼻,“爹爹是爹爹,你六姐愿意干什么,就让她干去,你可别傻里傻气地,跟着自低身份。” 说出去,别人都会笑话。 宝哥儿没听明白,便停住脚步,“姐姐说什么?” 珍姐儿还要解释,一旁程妈妈摆摆手,朝不远处的院门使个眼色,她才不说了。 回到东次间,珍姐儿坐到临窗大炕,由着丫鬟往腰后垫了几个锦垫,膝盖搭了一条牡丹花锦被,“去,把宝少爷的铺盖和平常用的东西搬过来,放到西厢房去。” 宝哥儿屋里的乔妈妈答应着,带个丫鬟出屋去了。程妈妈又给珍姐儿使眼色,后者有点奇怪,却不再提,和宝哥儿说着花家趣事:“这回我怀了身子,你姐夫两个侄女日日陪我玩耍,大侄女比你小一岁,小侄女比你小三岁。” 宝哥儿是见过的,“姐夫的侄子比十五弟大两岁。” 十五弟长十五弟短,珍姐儿扶额,听到这几个字就头疼,转而说起花锦明的堂弟。说了半日闲话,她有些倦了,乔妈妈才回来说“屋子收拾好了。” 珍姐儿把弟弟安置在西厢房,留下乔妈妈连妈妈,回到正屋也换了衣裳歇下,打个哈欠,忍不住发牢骚“收拾个屋子,还要这么久。” 程妈妈挥挥手,连同珍姐儿身边的丫鬟婆子一并打发下去,合上卧室门帘子,才凑到珍姐儿床头。 “依着奴婢,刚才那事不怪乔家的。”程妈妈小声说,“如今宝少爷的铺盖,没放在外院....” 弟弟没歇在爹爹院子?母亲正院早早空出来了啊?昏昏欲睡的珍姐儿睁开眼睛,迷惑道“那,宝哥儿歇在哪里?” 没听说去东府啊? 程妈妈犹豫片刻,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指了指双翠阁方向:“本来没敢跟您说的,想不到,事赶事的,您一回来就遇到了,我的好小姐,您可别生气,身子骨要紧--打过了年,老爷带着宝少爷歇在双翠阁。” 这句话令珍姐儿睁大眼睛,忽地坐起身,“爹爹?” 爹爹倒也罢了,宝哥儿是嫡长子,西府继承人,歇在一个小妾的住处?别说外人,就是亲戚听了,也会嘲笑、看不起自家的。 “爹爹怎么这样?”她越想越生气,张着嘴巴,鹦鹉一样重复着,“爹爹怎么这样子?” 程妈妈弓着脊背,低声下气地解释:“那时候您已经怀了身子,老奴和乔家的连家的商量,怕您动气,便没敢和您提起。老奴也想不到,那纪氏,那纪氏也不知给老爷吃了什么迷魂药,去年年底就,哎!双翠阁统共那么大点地方,纪氏自己带着十五少爷,还有老爷和我们宝少爷,就差把六小姐也塞进去了。您说,这这这,这让人怎么住?” 程妈妈住惯了正院角落的独屋,有小丫鬟伺候着,如今改住双翠阁后罩房,还是和乔妈妈合住一间(屋子不够了),被后者呼噜声打扰,没一晚睡得香,巴不得早早换地方。 太过分了!母亲一不在,纪氏就嚣张跋扈,把爹爹捏在手心!再一想,程妈妈说“去年年底”,算算日子,父亲刚出母亲的丧期,就被纪氏勾引去了! 她以前是没出阁的姑娘,圆房之后,经历了夫妻间的亲密,不由自主想到“父亲和纪氏如何如何....” 弟弟还小呢! 珍姐儿使劲一锤翠绿绣腊梅大迎枕,“还有什么,一块说了吧。” 程妈妈愣了愣,忙说“您消消气,还能有什么?家里就这几个人,就这点事,老奴盯着呢!那纪氏顶多捏着一个小厨房,沾不到钱沾不到账....” “算了吧。”珍姐儿板着脸,端端正正坐在床边,一下下扯着家常衣裳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