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在半空,失重感撕扯着她。 竟然是他! 刚刚在人潮中发生的骚乱太过突然,她险些就要摔倒,被人推倒踩踏了。不知怎的就被人一把拦起带走了。都来不及反映就在马上了。 “坐好!” 裴怀度将缪星楚安于马上,宝马疾驰,烈风吹来如刀子刮脸,一阵生疼,她闭着眼睛,长睫吹乱不断抖着,手心攥出汗来。 身后不断有人追来,暗卫和护卫倾巢出动,抵挡源源不断的袭击。 一剑横斜过来,就要朝这边刺过来,裴怀度一剑挑开,反肘就是有力的回刺,接着听到闷哼一声,身旁的人从马上摔下来,腹部中剑。 裴怀度感受到怀中人抖得厉害,手一扬掀起披风将缪星楚盖了起来,宽大的披风把她整个身躯包在里头,不漏一点风进去。 他手勒着缰绳,青筋暴起,面色冷沉。 缪星楚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腰,一瞬间凛冽的风都被隔绝在外,而她也离他更紧了些。 她感受到他胸膛的剧烈起伏,伏在他身前传来擂鼓般的心跳。随着马的飞驰,上下起伏间她的额头不断撞击着他坚硬的肩膀。 缪星楚低下了头,脸贴近他胸前,抱得更紧了些,实在是撞得有些疼,一突一突的撞击让她的眼睛连着头都在发痛,只得往软的一点地方钻去。 裴怀度正奋力抵抗着四周的敌人,怀中一动,柔软的身躯贴近了,手环着他的腰死死抓住他身后的衣服。 他分去余光往下看,突然一剑横空劈来,寒光穿透,直直刺进他手臂,血刃入骨,划开一道口子来。 身旁的侍卫见状面色大变,冲上去把那袭击之人斩落马下。 在裴怀度怀里的缪星楚清晰地听到了那剑刺进来的声音,接着感受到了他肌肉紧绷着,周身的气息变得凌厉。 一股浓烈的血气钻进了她的鼻尖,铁锈味混合着他身上的清冽的雪松香,有些呛着她,这一路颠簸,飞马狂奔,她的胃在顶着,觉得上下坠着难受极了。 可她不敢在这咬紧的关头添乱,这披风之外的人正全神贯注的杀敌抵抗,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吐他满身。 只好强忍着从身心里冒出来的苦楚,紧咬着渗出血的唇瓣,苍白的一张脸皱在了一起,手紧握着不敢放。 头昏昏沉沉之际,她耳边的刀刃相接的声响不断传来,杀气漫天,马声嘶鸣。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遭的声响逐渐远去,只留下一匹马穿梭在路上,好像是穿进了一片林间,枝叶横出被裴怀度利落砍去,或是划破他的衣裳。 缪星楚明显感受到了马行的速度慢了下来,穿林的风带着阴森幽寒,透过被刀剑划破的缝隙钻进披风中,刮在她的脸上。 清凉的风混着新鲜空气飘进鼻尖,她的压抑的痛得到了缓解,头也没那么疼了。 见裴怀度骑马慢了下来,她试探着开口,“我们这是到了哪里?” 没听见有人回复,缪星楚头上的披风被掀开,沉闷的气息一下四散开来,身上的冷汗被林间风一吹,心里涌上后知后觉的惊颤和心焦。 她就这么被人带走了,茯苓肯定是着急死了,指不定在哪哭着鼻子找她。 一强劲结实的手臂用力拦过,把她抱下了马,找了一处有些不规则的石板将她放着。 裴怀度用袖子拂去上面的黑尘,看到衣裳上的泥土和黑迹,自嘲一笑。 缪星楚有些惶恐,石板冰凉,僵硬着背脊,感觉到身旁的人就要离去,唯恐被人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下意识用双手抓住眼前的人。 裴怀度本在她身前,一松手把她放下准备处理一下伤口,不料还没等他说话,缪星楚就抱了过来,环住他的脖子,细白的手臂有些颤动,也不敢太用力,生怕眼前的人离去。 冰凉的指尖抖着触摸在裴怀度颈后的皮肤上,一阵酥麻从皮上传过,柔软的指腹透着几分凉意,混着皮中的炽热的血气。 莫名的,裴怀度有些燥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