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晚上会发热,若是挺过来了,就没事了;若是没挺过来,就看造化了。” 裴怀度的手只经过了简单的处理,由于他怀里抱着人,难以动手,搞得沈镜安也是焦头烂额,而他另一只手就更不用说了,深重的齿痕仿佛要把他的皮肉咬掉,血液流淌,触目惊心。 青然过来搭了把手,将昏迷过去的缪星楚安放在床榻上,搬来了一床新的被子替她盖上,她整个人在床上显得格外娇小脆弱。 床榻下滚落着那匕首,血迹斑斑,手柄上的纹路十分特殊。刚刚没仔细看那匕首,现在他凝神下来看这一把浮雕龙纹铜鞘匕首,眉心沉着,发出冷笑。 这把匕首是当年先帝赐给裴晋北的,没想到他给了缪星楚。 如今这刀锋凌厉,刺得他鲜血直淌。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你是还念着他,所以将他送的东西放到枕边,日日睹物思人。哪怕知道他另娶高门,将你弃之敝履。 所以你才这般想要回去,想要回到只属于你们回忆的地方。你认为他死了,便打算用一生来念着他,人死灯灭,因而原谅他所有的过错。 你是这样想的吗?楚楚。 刚刚被刀割伤过的手握紧,绷带绷不住鲜血又流下,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又裂开。裴怀度看着那匕首,心中压抑不住的怒气涌上,郁郁不平在胸膛里横冲直撞。 滴落的鲜血滴答发出黏腻的声响,沈镜安气炸,“裴怀度你真的有病!” 他置若罔闻,手上的疼痛不及心里的痛,整个心像是被捅个对穿。 裴怀度死死盯着床榻上的柔弱的人,眼底郁气陡生,恐怖的占有欲在心底里弥漫滋生,鲜血滋长那欲念,滔天的欲海让冷情的他失了分寸。 那些克制和自持都在这一刻褪去了颜色,呈现出狰狞可怖的底色。 我不许,楚楚。 床榻上的人像是听到了呼喊,她微微侧过身子,极累极累的低低唤了一声,缥缈似云烟虚浮在空中, 她说:“景明。” 他忽而笑了,手里的鲜血滴落淌在地上,眼里的风暴掀起滔天巨浪,手指摩挲着那可怖的齿痕,仿佛是什么珍贵的印迹。 *** 暖风习习,吹开了绵延的花香,普宁观里到处是花草,每逢春日,便是百花盛开的盛景,蝶儿款款飞,羁鸟略过,留下只言片羽。 明明是春日,可白梓冉却如坠在冰窖里,浑身都发着冷,牙齿都在打颤,刚刚的难堪还留在心上,裴怀度毫不犹豫抛下她去看了缪星楚。 他发冷的眼神,毫不留情面的拒绝话语,利刃般割着她的心。 白梓冉发苦笑,带着自嘲,一步步走在道上,心神却已飞走,无心欣赏着春日盛景。 披着披风,掩去一身的红衣,她衣着整齐,裙带翩翩,身姿袅娜,走在花丛中仿佛是一朵盛开的花,招展着自己的妩媚艳丽。 落在旁人眼里,便又是一道绝美的风景线。 不远处,纪凡和一男子正在路上走着,男子健硕,粗壮的肩膀孔武有力,一张脸黝黑,可见是常年晒太阳,一身短打,面孔深邃。 阳光下,他眯着眼,瞧着前头的美人,露出了猥琐露骨的笑,“敢问那位是?” 纪凡皱了皱眉,目光有些嫌弃,显然是对他这样一番做派嗤之以鼻,可忍着恶心,她放眼看到了不远处脚步虚浮的白梓冉。 声音沉了下来,“那可是西夏公主,听说是圣上的女人。若是动了她,我们都不得好死。” 男人啧啧两声,目光仍是饶有兴致地盯着白梓冉,那灼热的视线好像是要把白梓冉的衣裳剥落。 “这便是西夏公主?细皮嫩肉的,不是凡品。”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