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羡慕林惊枝命好,入了沈家老祖宗的眼,也有人满眼讥讽,愤愤不平。 裴太夫人也同样满眼不可思议,看向身旁老姐妹。 沈太夫人却像没看到一样,把手腕上那串带了大半辈子的小叶紫檀手串,不容拒绝戴到林惊枝霜白如雪的皓腕上。 她笑容不变,眼底透着慈祥:“我们沈家就观韵一个姐儿,剩下几房都是哥儿。” “可惜你被裴砚早早娶了。” “我瞧着你可人,日后就像沈家的孙辈一般,叫我声祖母,可是愿意。” 林惊枝愣住,喉咙却像是泥水堵住一样,张了张口,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她上辈子在地牢里受尽了沈观韵的折磨,最后凄惨而死。 就算沈家太夫人真心实意喜爱她,但这声“祖母”她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的。 沈太夫人见林惊枝沉默,有些遗憾拍了拍她的手,温声细语安慰:“好孩子,我也不勉强你。” “这串佛珠子你收下,日后若去汴京,记得来沈府做客。” 林惊枝这才略松了一口气,恭恭敬敬收了佛珠,再次朝沈太夫人行了一礼:“是惊枝福薄,当不得老祖宗这般抬爱。” “心中惶恐,却是感谢。” 没人料到,林惊枝会拒绝攀上沈家这层关系。 花厅里霎时一静。 众人神色各异,坐在最末处的小周氏更是狠狠剜了林惊枝一眼,只觉她不知好歹。 秦云雪捏着手里的帕子,都快绞得稀烂,沈家老祖宗在汴京,那是连钟太后都要礼遇三分的存在。 林惊枝竟然拒绝了,秦云雪可以说是嫉妒得有些发疯。 能在花厅里坐着的,自然都是人精,不乏见风使舵的。 有人见林惊枝这般拒绝沈太夫人抛出的高枝,那位沈家说一不二的老祖宗,却是像一点也不生气依旧眉眼含笑,看得出来是极喜她的。 自然有机灵的客人赶忙换了别的话题,人开口又是对着裴沈两家一番奉承,不过一会儿,众人好似忘了刚刚发生过的事般,热热闹闹。 就在寿筳快开始前,有外院婆子躬身进来在裴太夫人耳边低声耳语道:“太夫人,方才外院来报,说蒋姨娘娘家亲眷,那位蒋秀才不知如何进了府中。” “这会子,正亲自带了寿礼说要给您拜寿。” 婆子声音压得低,林惊枝因跟着裴砚坐在太夫人身旁不远处,听得一清二楚。 她当即眉头微皱,不动声色打量秦云雪母女二人,果然从她们脸上,看出一丝不寻常神色。 紧接着就听裴太夫人语调微恼,拉耸的唇角压着冷意,又不想在众人面前失态。 “既然来了,当着宾客的面也不能赶走。” “你让人盯紧点,就把人留在前院男客席,吃完后就请走,莫要吃了酒乱走,唐突了内院的女眷。” “是。”那婆子得了吩咐,赶紧退了下去。 众人又在花厅里,吃了茶,说了许久的话。 到了中午,等时辰差不多到了,有丫鬟婆子来请,大家才陆陆续续起身往宴席去。 女眷这处,四周垂了挡风的轻纱,又在各处放了烧得旺旺的炭盆。 临湖的水榭内还搭了戏台子,直接把汴京皇都有名的角儿千里迢迢来请到裴家来贺寿。 二姑娘裴漪怜和林惊枝关系亲近,她自然是跟在林惊枝身旁一同入座。 秦云雪是住在裴家的表姑娘,她来这些时日也时常去裴漪怜的竹香阁小坐。 虽然从上次书册事情后,裴漪怜待秦云雪不如原来热情。 奈何秦云雪是个身子弱的,时不时咳上几声,随时都能倒下的模样,裴漪怜可怜她身子,倒也没说重话明着拒绝她。 三个人坐在了一处用膳,表面上倒是瞧不出丝毫端倪。 这期间,林惊枝眼尖注意到,二姑太太裴月兰似乎悄悄离席一刻钟有余,她心下一紧,暗暗打量正拉着裴漪怜亲亲热热说话的秦云雪一眼。 果然,下一句就听秦云雪道:“听说花园里的太湖石,雪后别有一番景致。” “我身子骨弱,来了家中都从未好好在园子里逛过,等会子漪怜妹妹陪我走走可好。” 裴漪怜下意识想拒绝,不料秦云雪捂着唇低低咳了出来,煞白的脸蛋咳出一抹不正常的嫣红,加上她一身素服神色凄惨,总能令人心生怜悯 裴漪怜自小心善,加上是在府中内院,想了想也就点头同意了。 等裴太夫人寿筳散后,长辈们坐在暖房里吃茶说话,小辈们没了拘束自然三三两两园子里闲逛。 林惊枝唤了绿云悄悄跟着秦云雪和裴漪怜二人。 果不其然,不久后绿云悄悄跑来道:“奴婢一路上跟着,秦家表姑娘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