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也来了汴京,合着你该和那林家六女,一起搬回家族在汴京的宅子居住才对。” 裴砚闻言,似笑非笑看着裴寂。 “原来我三书六礼娶进家中的妻子,在父亲眼中不过是一句林家六女。” “依我看,也不必回去。” “这处宅子就挺好的。”裴砚嗓音平静,却又透着连裴寂都胆寒的威压。 书房刹那间,静得落针可闻,裴寂看着像怒到了极点,却又尽力克制的。 裴砚继续道:“如今朝中摘选新的官员,院试已过,马上就是天子殿试,父亲作为朝中宰相,深受陛下信任,自然应以国事为重。” “天色不早,父亲也该回了。” 这一刻,裴寂再也控制不住,他面色铁青,豁地抬眸看向裴砚。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 裴砚修长指尖,理了理并不见任何皱褶的袖摆。 “山苍,送客。”裴砚朝书房外冷冷吩咐。 “是,主子。” 裴寂离开不久,宫中就来了宣旨的太监。 “裴家郎君,陛下口谕。” “宣裴家郎君入宫觐见。”说话的太监不是别人,正是上回把林惊枝带到太后慈元殿的贺松年。 裴砚面无表情,瞥了贺松年一眼。 贺松年只觉背脊骤然窜起一阵冷意,他笑着朝裴砚解释:“今日陛下刚好在太后娘娘的慈元殿用膳。” “奴才舔着老脸,向陛下求了这个差事,希望裴家郎君莫要怪罪。” 裴砚抿着唇没有说话,乌眸含着冷意。 贺松年躬着身体,朝前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自从得了钟太后青睐,贺松年已经多年没有用这般低微姿态同人说话,就连宫中嫔妃,都得恭敬称他一声贺公公。 可是这位传言中的裴家长子,那浑身气势,却逼得贺松年不得不低下姿态。 惊仙宅内院小书房里。 林惊枝正坐在槛窗旁的书桌上,抄写佛经。 这时外头有声音传来。 “少夫人。”云暮站在外头。 林惊枝玉白指尖握着的笔一顿,随手放在砚台旁的笔架上。 她抬眸看了云暮一眼:“什么事。” “回少夫人,我家主子方才被陛下宣进宫中,不知何时会回。” “主子让云暮同少夫人交代一声。” “知道了。”林惊枝点了点头。 云暮继续道:“主子说,近来天气尚好,也不像之前那般寒凉。” “少夫人若想出府走走,可以随时吩咐小的。” 林惊枝先是一愣,然后缓缓勾唇笑了。 她本以为那次私自进宫一事,和裴砚闹了一场后,日后要出府必是极难,没想到裴砚竟然自己同意了。 这一个多月来,她早就在惊仙宅的院子里憋坏了,一想到能出府,林惊枝当即站起来,走到窗前望向云暮:“我明日若要出府。” “你能安排妥当吗。” 云暮想到裴砚的吩咐,他赶忙垂下眼帘道:“少夫人放心。” “云暮一定能准备妥当。” 林惊枝道:“我听孔妈妈说,汴京的西霞寺十分灵验,那就明日安排去西霞寺上香吧。” “是,小的这就去准备。” 当日夜里,裴砚果然未曾归家,就连第二天清晨,林惊枝出门时也不见裴砚身影。 马车停在宅院二门处。 孔妈妈扶着林惊枝上了马车,绿云和晴山则留在宅中。 云暮亲自驾车,马车绕过影壁出了财神庙东后街巷子,往位于汴京近郊的西霞寺去。 汴京皇城,天子脚下贵人无数。 西霞寺庙虽在近郊,但依旧香火旺盛。 她是刚进京的女眷,又没长辈带着,林惊枝就戴上幕篱,遮了容貌才由孔妈妈扶着,下了马车。 因为云暮带人全程跟同,为避人耳目,林惊枝先去了大殿烧了香烛,又恭敬在佛前跪了许久,等孔妈妈添了丰厚香油钱后。 林惊枝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向云暮提出要在西霞寺用了斋饭再回。 女眷有单独用膳歇脚的院落,云暮等人作为男子,自然是不方便进去,只能带人守在外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