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着冷色一瞬不瞬落在孔妈妈身上。 “说。” 孔妈妈后背被冷汗打湿,面庞刷的一下血色全无。 她看着林惊枝小心翼翼开口:“郎君的生母,是……是李氏的姑娘。” 林惊枝端坐在书案后方的黄花梨木交椅上,眸底掠过几缕难以捉摸的情绪。 她并没有再开口问什么,去为难孔妈妈,指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道。 “我知晓妈妈来伺候我前,定是伺候于汴京贵人身前的得力婆子,我虽不知妈妈犯了何错,被撵出汴京,最后由裴砚安排,留在我身旁伺候。” “但我也希望妈妈知晓,那日我既接了你的身契,便是信任于你。” “郎君的身份我可以不再过问,我也不追究妈妈之前是在何人身旁伺候的。” “但我希望妈妈,莫要辜负我的信任。” 林惊枝不欲多说,有些疲惫朝孔妈妈摆了摆手:“下去吧,我需要静静。” “是。” 直到晌午,林惊枝午膳都没吃几口。 她一觉醒来,时辰已到未时。 日头偏西,凉风习习。 晴山见林惊枝醒来,赶忙上前端了温热蜜水喂她喝下,又拧了软帕给她净面。 “少夫人可还记得,前些日在街市从牙婆手上救下的小丫鬟?”晴山有些犹豫问道。 “嗯。”林惊枝微微点了一下头。 晴山继续道:“方才少夫人午睡时,小丫鬟寻了绿云想给少夫人请安。” “被绿云拦在外边。” “这会子,她就在屋外的廊庑前跪着,说是一定要见少夫人一面。” 林惊枝眸色淡淡,朝晴山道:“那就把人带进来,我见一见。” “是。” 不一会儿功夫,晴山带人进来。 小丫鬟穿的应该是惊仙宅中扫洒丫鬟的衣裳,她身量小又瘦,瞧着有些宽大,就显得更为单薄瘦弱。 “少夫人。”小丫鬟恭敬跪在地上,朝林惊枝磕了三个响头。 “你叫什么?”林惊枝问。 “回少夫人,奴婢叫青梅。” “青梅么?这个名字倒是好记。”林惊枝笑了笑,“你是想留在庄子上谋个差事,还是拿了银钱和身契自行离去。” 青梅小心抬眸看了林惊枝一眼,又极快低下头去:“少夫人,奴婢斗胆。” “奴婢想留在少夫人身旁伺候,哪怕是做个扫洒的粗使丫鬟也行。” 林惊枝闻言皱了皱眉头:“我当初救你,不过是于心不忍见你被牙婆打死。” “你我间只算一场善缘,我留你作何?” “再说我身旁也不缺伺候的丫鬟婆子。” 青梅摇了摇头,跪在地上颤颤发抖:“少夫人救奴婢一命,奴婢这条命日后就是少夫人的。” “奴婢只求少夫人收留,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行。” 晴山一旁听得撇了撇嘴,只觉得这青梅心大,当初自家主子也许不该救她。 “不必了。”林惊枝理了理衣袖,慢悠悠起身,她不再看地上跪着的青梅一眼。 转眼天色渐暗,晴山轻手轻脚进屋中掌灯。 见林惊枝靠着暖阁的美人榻上闭眼睡着,她拿了羊绒薄毯小心走上前,正要给林惊枝盖上。 不想瞬间,林惊枝猛然睁眼,眼中含着来不及压下的冷漠。 “少夫人。”晴山吓得一抖,手中羊绒薄毯掉在地上。 “什么时辰了?”林惊枝抿了抿唇问。 晴山答道:“已经戌时,夫人可要用膳。” 林惊枝手撑着身后的大迎枕子坐起身:“让小厨房炖一碗牛乳羹送过来即可。” “那小丫鬟青梅可曾离去?” 说到青梅,晴山眼里透出恼意,她有些愤愤道:“少夫人不知,她依旧在外边跪着。” 林惊枝神色不免冷了几分,她慢悠悠起身推开槛窗,一眼就看到跪在地上的青梅。 夜里风有些大,应该是会下雨的。 雨一下,就是透骨的凉意。M.xIApE.coM